聽珍珠如此說，謝琰反而平靜，語氣更加淡然：“那也要先君臨天下，才有資格被天下人恥笑！要知道成王敗寇。一旦君臨天下。自然有人會去幫著你描摹粉飾！事到如今，不成功便成仁，難道你認為我還能有別的選擇？”
“如若不信，他日你做了別人的皇後。就看你大哥我被你夫君挫骨揚灰吧。”
珍珠看謝琰坐在輪椅上，雙手放在膝上，脊背挺直，麵色淡然，顯然已是將生死都置之度外。不由又是痛心，又是著急：
“大哥，你也知道這是挫骨揚灰抄家滅族的事情。可為什麼還要這樣做，難道就是因為那一句批命。就因為那個狗屁天師說鄭家會因為你遇難呈祥？你可知鄭家早已經不存在了？即便是奪了這天下那也是董家的天下。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於你又有什麼好處？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不成功。不單是你，就是整個謝家也會受到牽連！”
“所以，我現在並不是謝家人，六年前謝琰就已經死了，京城謝家祖塚裏有謝琰的墳墓。我現在是順陽富商楚少雄。楚家全家隻我一人。至於謝家，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你計劃了多久？這不是籌劃一天兩天的事。“珍珠滿口苦澀的問。“父親說當年的天街劫案就是因為我的批命，鄭家為了劫持我而掩人耳目做下的。那時你就知道了嗎？”
“是嗎？他這樣說？倒是會借機栽贓！當年的劫案，確實是鄭家所為，卻不是為了你。當時馮宛如獨寵後宮，姨母已經被廢，在宮中處境極是艱難，鄭家在朝中已經是日薄西山。太子哥哥的地位岌岌可危，每日如履薄冰，被廢也是朝夕之間的事。鄭家這才做了這個局，為的是保住太子哥哥的一線血脈。當時康哥兒隻有7歲，混在一批六七歲的孩子中間失蹤，並不引人注目。你那日出事，根本不在計劃之內......“
謝琰突然頓住，當日之事雖然他知道是因為康哥兒，而關於珍珠批命之事，外祖父是知道的，可是自己當時並不知道......隻是如今辯白已無意義，不論當時他知道與否，最終必然還是走到如今這一步，於是不再猶豫：
“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一天兩天就籌劃完備。就好比鄭皇後被廢，鄭家滿門抄斬。你以為當今皇上是怎麼坐上那個位置的。還不是踩著外祖父，舅舅，舅母們一家幾十口人的屍骨爬上去的！”
“可是就因為這樣，就要更多的人搭了性命進去嗎？雖然母親已經不在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父親。如今父親是朝中重臣。一旦你擁立新帝。就將會和父親對麵而立！”
“父親！哈哈！父親！”
珍珠隻見謝瑜突然麵色猙獰，仰天大笑，可笑著笑著卻已是淚流滿麵：“你可知你口中的父親，是怎樣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就是他害死了我們的母親。害的你十年有家不能回。更害得舅舅一家家破人亡。再看看我現如今這個樣子，也正是拜他所賜！他怎配我稱他一聲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