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計張力是認錯了大方向,因為他打聽歡子的時候,中年婦女一臉的茫然,根本就沒聽說過。
“要不打聽一下全名試試?”我在一旁說道。
“打聽歡子興許還能找得著,要是打聽全名,估計連認識的熟人都沒幾個。我從認識他的那一天開始,所有人叫他都是歡子,就沒人叫過全名。”
我哦了一聲,沒辦法,隻能繼續打聽下去。皇天不負有心人啊,終於在問到一位老大爺的時候,他有了反應。
但是反應很奇怪,歪著頭打量了我們一番問道:“你們找那個小夥子幹什麼?”
“我是他老板,這不是八月十五了嗎?歡子沒去上班,電話也打不通,我就過來給他送點月餅。”
張力有些自得的把手裏的月餅盒揚了揚,對老人說道。
老人哦了一聲,隨即卻是變成了一幅哀傷的表情,搖著頭說道:“你們來晚了,歡子回老家了!”
我和張力全都愣住了,好端端的怎麼回老家了?難道是回家過節了?可是回家過節為什麼不接電話呢?
“他什麼時候走的?這小子就是不靠譜,連個電話也不打。”張力搖著頭,有些抱怨的說到。
“說起來不巧,他就是早上走的。不過不是自己走的,是被人帶走的。歡子還像是病了,他家裏人找了一輛車,把他接回去的。”
聽到這裏,我和張力心裏就是咯噔一下子。歡子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聽老人這麼一說,歡子的病情好像嚴重了呢?我的心裏就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張力的臉色也很明顯的不好起來,顯然他也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我看他猶豫了一下,再一次掏出了手機,我知道他應該是在撥打歡子的電話。
我在一旁聽著,心都有些緊張。沒想到這一次,電話終於通了。但是傳出聲音的那一刻,張力和我都愣住了。因為他的手機開了免提,所以我聽得很清楚,電話那一頭傳來的絕對不是歡子的聲音,而是一個帶著悲傷的蒼老聲音。
“你找歡子?”對方嗯了一聲之後,語調低沉的問了一句。
“嗯,我是歡子的朋友,八月十五來看看他,結果聽說他回老家了,他沒什麼事吧?”張力這一次罕見的收起了開玩笑的語調,很認真的問道。
沒想到的是,電話那一頭居然沉默了起來,過了有十秒鍾之後,我才聽到一句:“他死了!”
我的心上麵就像是被一把錘子敲打了一下,雖然沒碎但卻是受到了極大的震顫。
死了?怎麼可能就死了呢?我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最關鍵的是,我的心裏驀然間被蒙上了一層陰雲,這件事該不會和嶺山公園那處墓室有關係吧?
如果真的是因為我們而連累了歡子的話,那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張力很顯然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在呆滯了一陣之後,語氣變得激動起來:“你能把地址跟我說一下嗎?我想去看看他,送他最後一程。”
電話那一邊似乎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把地址告訴了張力。確認沒有記錯之後,張力有些失魂落魄的掛斷了手機。
我看了眼張力,問道:“我們現在就走?”
張力嗯了一聲,對我點了點頭。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去看看歡子的,正像是張力所說的那樣,我們已經做不了其他的什麼了,但可以送他最後一程。
我們謝過了老人,朝著停車的地方走去,路上我問了張力一句:“要不要和周小妹打聲招呼?”
張立楞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說道:“算了,那個小丫頭事情多得很,反正我們最多去兩天就趕回來,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