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現在,難道不是進入的另外的一場夢魘嗎?我蜷縮在床上麵,心情依舊難以平靜,雖然眼前的景象看起來沒有可怕的地方,但誰又知道那個魔鬼為我唱的哪一出戲?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裏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一個柔弱的聲音,咿咿呀呀的吟唱了起來,是那個女人。那個穿著一身紅衣的,坐在梳妝台前麵的女人。
她自顧自的吟唱著,帶著一股極為淒涼的語調。像一個等待著情人的少婦,像一個沒人安慰的怨女。
我的心情竟也跟著變得悲涼了起來,我依舊蜷縮在床上,不敢動。因為我一動就會把自己的全部露出來,我還沒有那樣無所謂的心態。
幸好從始至終那個女人隻是自顧自的吟唱梳妝,並沒有轉過頭來看我。不然的話,我會尷尬死。
而且從內心的深處,我是真的不希望她扭過頭來,誰知道我看到的會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孔?我的心很是緊張,就這麼靜靜的聽著那歌聲,時間久了,竟有些陶醉起來。
不得不說,那個女人的腔調之中,雖然蘊含著無限的悲哀,但她的聲音真的很悅耳,很美!
那個女人翻來覆去的唱著,把一段歌詞反複的唱了五遍,然後歌聲戛然而止,房間內又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女人唱歌的時候,我感覺還要好一點,但是突然靜下來之後,我頓時覺得尷尬和緊張起來。而且我看到,那個女人居然從凳子上麵站了起來,我心裏變得更加緊張。我很忐忑的望著她,害怕她突然轉身過來,然後看到我的窘迫。
但她終究還是轉身了,我低沉的嗯了一聲,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個球。我非常的驚訝,整個人愣住了。
我並沒有見到我一直恐懼的那種恐怖臉孔,而是見到了一張如水一般的絕美容顏。女人無論從發飾還是衣服的樣式來看,都不是近代的人,臉上的表情更是掛著一股現代女人所沒有的獨特氣質。
她慢慢的轉過頭,看向了我。眼神之中沒有任何的波瀾,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她的淡定卻是震撼到了我,讓我越發的感到局促。我縮得更緊了一些。
“你似乎很緊張?怕麼?為什麼要怕呢?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一個男人怕什麼?”
女人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甜美,但是說出的話卻是讓我都感到臉紅。我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整個人變得非常激動。
我瞪大了眼睛,伸出右手指向了女人,忍不住說了一句:“你是她?剛才我見到的那個她?”
女人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波瀾,但卻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容很甜,笑聲很美。
“你為什麼要說她呢?我就是我而已,你是想說我是個惡鬼吧?為什麼不明白的說出來呢?剛才的遊戲還好玩嗎?”
與剛才女鬼的聲音並不相同,但卻是一樣的腔調和語氣。我已經完全可以確定,眼前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就是一直在把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女鬼。
“站起來,為什麼要保持這樣的姿態?身為一個男人,不覺得你這個樣子很羞恥嘛?”
我愣住了,她居然讓我站起來!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站了起來,她都不怕我又怕什麼?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語氣中的不屑和蔑視,我覺得她在侮辱我。
我站起來的時候臉紅了一下,多少的還是有些尷尬,但她卻並沒有什麼表示,隻是很隨意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隨即看向了我的臉。
“你不用誤會,對於我來說,你穿不穿衣服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