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姬的話說的模糊,施逸丞卻聽得明白,她這是想加劇鳳耀國的內部矛盾。
說起來,一個國家不怕某個皇子一家獨大,也不怕各方相互製衡,最怕的就是這種平衡被打破。
若說鳳耀國現今的狀態,就是各個皇子相互製衡,絕不敢為了皇位做什麼出格的事,所以宋子軒才能在如此關頭下還有閑心來騷擾鳳姬。
但是,若是這種製衡被打破了呢?
若是鳳姬此計可行,那麼鳳耀國便會出現兩位皇子分庭抗禮的境況,如此一來,朝中必然出現兩派勢力。雖然鳳耀國主尚且康健,兩位皇子必然不敢太過分,但是下麵官員會如何做卻不言而喻,倒真真是個不錯的法子。
施逸丞抬眼看向鳳姬,對於她每每一出手便能扼住要害的心性更加欣賞,不管是否能成為青炎國的國主,隻這份心性手段便叫人不能小看了去。
有了施逸丞的從中周旋,鳳姬五日後便與他一同離開了書院,往鳳耀國而去。
因兩人此行並未告知他人,故而並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要做什麼,對外施逸丞隻說要帶鳳姬上山采藥,倒也沒有人懷疑。
雖然宋子軒多有不信,奈何他也無法得知二人行蹤,隻得將此事壓了下去。
鳳姬見到宋子君已經是一月之後,且是以施家少主的身份私下裏約見的,並沒有驚動其他的任何人。
“施公子親臨鳳耀,我竟一點不知,沒能遠迎實在是失禮至極。”見到施逸丞後,宋子君便謙遜的開口告罪。
施逸丞不喜這些寒暄之道,隻淡淡的道,“二皇子嚴重了,我也是遊曆至此,有些事想同二皇子商議,便打攪一二。”
見施逸丞開門見山,宋子君倒有些不習慣,畢竟他平日裏相交的均是些謹慎狡詐之人,說話難免七拐八繞,便是有事也不會如此直白。
不過,宋子君畢竟不是常人,很快便笑語溫言如初,“不知施公子有何事?我力所能及之下定然不敢推辭。”
施逸丞聞言卻不說話,隻端起茶杯,示意宋子君同飲一杯。
宋子君不知何故,又不好催促,便依意淺酌一口。
茶杯尚不及放下,便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不知這茶可還合二皇子的口味?”
宋子君聞言一驚,猛地抬頭看向聲音傳來之處,隻見一個麵如冠玉身量較小的白衣公子緩步走出屏風。
宋子君不知何意,轉頭看向施逸丞,“施公子,這位是?”
“這是青炎國大帝姬,慕容鳳姬,想必二皇子該有所耳聞。”各國皇室中的成員都算不得秘密,就算不曾見過,名聲自然是聽說過的。
而且鳳姬既然要與他聯手,自然不會隱瞞身份,倒白白的惹人懷疑。
“青炎國大帝姬?”宋子君聞言卻有些震驚,心中暗暗起了防備之心,卻是轉向鳳姬道,“不知大帝姬來我鳳耀所為何事啊?”
見宋子君並不起身與自己見禮,鳳姬也不惱,隻徑直在施逸丞的身邊坐下,卻不回答他的話。
宋子君見狀微微皺眉,又看了施逸丞一眼,早就聽說青炎國的大帝姬拜在了施家少主的門下,如此看來倒是此言不虛。
思量了一下,宋子君才對著鳳姬拱了拱手,“剛才是我唐突大帝姬了,隻是從未曾聽說青炎國的人要來我鳳耀,難免驚訝了些,還請大帝姬見諒才是。”
雖然鳳姬的年紀比宋子君小了許多,但是論起身份,作為青炎國的大帝姬,倒是比鳳耀國的二皇子要高一些的,所以宋子君此舉倒也不算失了身份。
見他如此,鳳姬這才笑笑,大方的道,“二皇子客氣了,快請坐吧。”
宋子君見施逸丞和鳳姬麵上均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腦子裏快速的想了一下才道,“恕我愚笨,竟猜不出二位此來所謂何事。”
怪不得宋子君如此謹慎,實在是眾所周知,他那十分耀眼的五弟便在麒麟書院上學,而眼前的兩人亦是從麒麟書院而來,讓他不得不多心。
鳳姬聞言隻是微微一笑,施逸丞不甚在意的道,“二皇子不必緊張,我們這次來確實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與二皇子商議。”
“還請施公子明言。”宋子君實在想不到,自己和施逸丞或者慕容鳳姬之間能有什麼事情好商量,不過見他們如此慎重的模樣,也不可能這麼大老遠的來哄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