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包袱也不明顯,大概是誰偷埋在這裏,卻不料一場大雨又讓它重見天日,遮遮掩掩又有不少枯葉覆在其上,倒是不容易叫人發現。
許是老天有眼,見柳氏夫妻二人平日裏不少做善事,便叫他發現了這筆橫財。
若換了別人,必是趁著四下裏沒人趕緊攜了回家,偏那死心眼的柳父巴巴的帶著包袱去了族長家裏。
包袱一開,族長愣是半晌沒回過神兒來,等魂歸其位,趁著內人去了茶水間,起身將門窗緊閉,外人隻道是族長要交代什麼。
柳父知道這包袱必是很貴重才引得族長這般小心,卻是無半點貪心,一心想交於族長處理。
那族長也是個剛正不阿之人,平日裏對柳氏一家為人最是清楚,又見他實在窮困,便做主讓他收了這橫財。
柳父推脫多次,見族長實在堅持便勉強收了這東西,不過隻藏於家中隱蔽處,除了族長就連發妻也沒透露半個字兒。
後來夫妻雙雙離世,族長將柳小丫交於大伯一家的時候便將此事告知大伯一家,說是將這包袱留作她將來出嫁時隨嫁妝一道給了她。
大伯一家聽說還有這麼一筆大財,欣喜之下便動了歪心思。
待族長離去,柳山夫妻二人便趕緊去了柳家舊宅,果然於茅房後的空地裏挖出了那包袱,夫妻二人喜形於色,將那寶貝藏得死緊。
這麼些年,那二人不是沒動過那包袱的主意,隻是族長交付柳小丫之時仔仔細細的敲打過二人不可動這包袱的主意,不然驚了死人,可是要天打五雷轟的。
大伯夫妻二人麵上信誓旦旦,背地裏卻已將這東西視為己物,隻等的合適機會打發了柳小丫好獨占寶貝。
這也就是為什麼柳小丫絲毫不知情,那夫妻二人自是瞞的緊緊的。
柳青煙也是警惕性的瞄了眼四周,“如若不是,她哪裏來的這麼大膽子?”
“娘不也是方才察覺出來,先好言哄過去再做打算。”
柳青煙鼻子裏哼出冷氣,“依我看啊,知道八成是不知道,左右知道的人不過四個人,又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兒,族長必然不會聲張。估摸著也許是那小蹄子年歲長了些,心思也多了些,覺得自己不該平白受這冤枉氣,跟您對著幹呢!”
柳陳氏一聽,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兒,心下便生了氣。
“好個賤蹄子,敢跟我動歪心思,這還未出門就敢端個小姐的姿態,我柳家供她吃穿,白白養了這許多年,幹點兒活計就這般委屈,看來也是我近日裏太心慈手軟了些!”
柳青煙自然也是沒把柳小丫放在眼裏,本就不是一母所生,再加上打小就被慣得一身嬌氣毛病,成日裏見著柳小丫麵黃肌瘦又任人欺負的醜模樣,自然是看不上的。
“娘也不必生這氣,反正人在咱們手上,量她也反不了天,還是徐徐圖之方好。畢竟她出嫁之前可不能叫族長聽了什麼風言風語,壞了咱的好事。”
“好女兒,還是你靈光。”說罷,柳陳氏又想起什麼事,臉上掛著探究的笑意。
柳青煙見了,一時不明白,“娘可是還有話說?”
柳陳氏拉過女兒的手,揉搓兩下,才問出口,“乖女兒,你同那李秀才如何了,春闈在即,也不知道他今年能否高中。”
見娘親問的是心上人,縱使她已經做了那等違背倫常之事,卻還是羞紅了臉。
“娘,您真是,他雖用功,考舉之事還得看運氣如何,現在你問女兒,叫女兒如何應你。”
柳陳氏心道外人都說這李秀才平日裏最是用功,常為了看書整日整日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想來是個好的。若是今朝能考個功名,女兒日後的好日子跑不了。
這李秀才正是那日被柳小丫撞見同自家堂姐幽會之人,還未成親便行那等子齷齪事,哪裏像個讀書人,怕頂多是個隻會人前裝扮的主兒。
鳳姬猜的不錯,柳青煙心心念念惦記著的好哥哥正是個風流神仙,慣會勾搭良家姑娘。
柳青煙雖說算不得什麼良人,但好歹有些姿色,李秀才正是看中這點,才好言哄騙了這麼久。
這個李秀才人模狗樣的慣會演戲,外人隻道他是個老實秀才,但有一人卻最是清楚這廝的齷齪。
此人正是村東頭的李媽媽。
按理說馬山溝這樣的鎮子因人少也算的民風淳樸,自然容不下這等皮肉生意。
奈何村裏實在貧窮,不少爺們兒老大不小還找不著媳婦兒,族長為著大家考慮也就默許了這檔子醃臢活計。
自古以來皮肉生意最是受爺們兒的歡迎,雖說明麵兒上逮著機會便被村裏婦人罵的狗血噴頭,說小姑娘老婆子勾了自家男人的魂,可礙著臉麵卻沒人真的敢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