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陳氏勉強撐起身子,兩眼猩紅,衝到廚房便抄起菜刀,直接朝鳳姬頭上劈去,是氣毒了。
“賤人,你敢耍手段害我女兒,我今日就要砍死你,你既然這麼想死,我便順了你的意,送你去見你那死鬼爹娘!”
柳山也不知是無情無義還是想得開,竟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見自家女人已經瘋了,想著事情鬧開了畢竟是他們吃虧,忙死命抱住老婆子粗腰。
柳陳氏剛要衝到跟前兒,突然步子被攔住了,心上更是狂躁不已,嘴裏也是沒個把門兒的,罵罵咧咧起來。
“你個死老頭子,你放開我,如今女兒被這賤人害了,你不幫著我除了這個孽障,竟還敢攔著我。我告訴你,若是煙兒有個好歹,我連你也不放過!”
說著,使勁扭著身子,手下扯著柳山的手,就要掙脫出來。
柳山本就生氣,柳陳氏偏偏嘴上不輸,說的話叫他顏麵掃地,一怒之下扯過柳陳氏的頭發,啪一下就是一巴掌。
鳳姬就站在一旁,聽見那聲脆響,心裏一激靈。
這得多疼啊!
果然,柳陳氏懵怔片刻,再抬起頭,左邊臉已是腫的老高。
柳山趁著她還在發懵的時候,指著她的鼻子罵起來。
“你個蠢婦,你這時候鬧什麼,不怕孩子笑話,青煙不過就是出個門,你在這裏撒什麼風,不怕族長知道了找你麻煩嗎!”
老東西,真能裝,搞了半天原是怕鳳姬去族長那裏告狀。
果然,柳陳氏原本還想起來鬧,一聽‘族長’頓時七魂回來六魄,知道此事若是抖落出去,定是自己吃虧,便收了氣勢再不敢說什麼。
隻是心裏惦記著閨女,如熱鍋上螞蟻,麵上不好表露,心裏卻急得不行。
“我去找煙兒。”柳陳氏撂下句話,便轉身想走。
“站住!”柳山出聲阻止,“你找她做什麼,她那麼大個人還能丟了不成,到了晚上自己知道回來!”
話裏的意思是,人就在廟裏跑不了,光天化日你就這麼去了,萬一叫人發現如何是好。為了那剩下的銀子,那人自會趁著夜色將人送回來,那時候再接著不遲!
“可……”
柳陳氏還想爭兩句,卻被柳山一聲喝住,隻能用殺人般的眼神瞪著鳳姬。
偏鳳姬不叫她如意,反倒笑眯眯的勸慰。
“大伯娘不必擔心,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會出什麼事。”
柳陳氏見她這模樣,心裏恨不能立刻撕了她,當著自家男人卻不好發作,咬碎了一口鋼牙。
到了晚飯時間,鳳姬難得這麼開心,晚飯比往日更要豐盛一些,而柳家夫妻倆確是一口也吃不下。
天剛黑,兩人就站在自家門口張望,特別是柳陳氏,急得來回走。
柳山叫她晃暈了,出聲阻止,她這才略微消停會兒。
鳳姬端著飯碗站在廊下看著兩人焦急等待的模樣,心想等下有好戲瞧了。
隻是等的時間太久,鳳姬的困意上來了,卻還不見門外有何動靜。
就在她終於失了耐心準備回房的時候,柳陳氏一聲驚呼,又將她的興致扯了回來。
兩步行至門後,果然見一探頭探腦的男子扛著棉被裹著的什麼東西過來了。
柳家二人忙將人引至院中,人剛放下,柳陳氏等不及掀開被子一角,待確認裏麵的人之後,頓時臉色刷白,頹然癱倒在地。
柳青煙被折磨的已然不成人樣,早就昏死過去。
那人不明所以,以為這婦人是沒見過世麵被嚇的,也不問原因,隻說快些結了剩下的錢,又將畫了押的轉贈文書從懷中掏出。
柳陳氏本來傷心欲絕的眼睛,一聽這個毀了自己女兒清白的禽獸竟然還敢要錢,一時憤起。
“你還好意思要錢,我沒找你賠償就不錯了,你這個瞎眼的叫花子當真狗膽包天,竟然敢對我女兒……”
“住嘴!”柳山大喝一聲,又朝外看了看。
那叫花子不明所以,這婦人明明說的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夫人這意思,是要賴賬?”
這等浪跡街頭之人最是不要臉皮,有錢誰便是大爺,可你若是同他們賴賬,那誰是大爺可真是說不定。
“我是個叫花子不錯,但是也講個信用,你們要我辦了這事兒,我可是不差毫厘全給辦了!怎麼,到了最後,這是要翻臉不認帳嗎?”
柳山本來心裏也想著如何把這人打發走,昨日說的好處也一並勾了,可如今看來,這是個不好惹的。
見兩人不說話,叫花子當他們真要賴賬,這下可被惹毛了,擼起袖子幹脆坐在柳青煙身上。
柳青煙雖在昏迷中,但突然被重物壓到腹部,不自覺溢出一聲悶哼,聽在柳陳氏耳中,不免又是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