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那兒!別過來!”
柳山讓這一叫愣在原地,再不敢上前半步。
“族……族長,這是……”
族長冷哼一聲,聲音威嚴。
“老柳,先前小丫爹娘死的時候我已經好話歹話跟你說過了,當時當著鄉親們的麵兒我把好好的一個小丫交到你夫妻二人手裏,我說你要待她如親閨女那般,這事可有?”
柳山不顧著回憶連連點頭,“有,有……”
“那你現在看看小丫,你自己心裏難道沒有一點數嗎?這麼些年你是怎麼待她的,這段日子你又是怎麼算計她的,我可是明明白白地知道了。”
柳山心頭一驚,完了。
“我今日來不為別的,這孩子都求到我跟前兒了,我必須要為她說句話。今日,當著父老鄉親的麵兒,我做主,將小丫分出你柳家。你不是容不下她嗎,我也遂了你的願,不再讓你為難!”
柳山心道不好,忙將求助的眼神投降鳳姬,看著又要往跟前兒湊。
鳳姬裝作害怕的樣子,往族長身後縮了縮。
族長長臂一伸,眼睛直直地的瞪著眼前之人。
柳山一愣,再不敢往前,可巧這時候柳家剩下二人回來了。
族長看著門外兩個膘肥體胖的女人,又想到骨瘦如柴的鳳姬,火氣又竄上來五分。
“你二人回來的正好,省得我再找人通知你們。”
那二人還未進屋,冷不丁聽見族長這麼句話,一下子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如今,本就該歸於小丫手裏的東西已經物歸原主,我便做主她正式離了柳家自立門戶。鄉親們作證,從此她柳小丫與這柳家無半分幹係,今日便搬!”
柳山覺察話裏的意思,一道驚雷劈中天靈蓋,不管不顧的衝向鳳姬房間。
族長一看,便知鳳姬說的果然不錯,心裏對柳山更是再沒有一句話說,拉著鳳姬問她還有沒有要帶走的東西。
鳳姬搖搖頭,“小丫本就無牽無掛,這家裏更是沒有什麼值得惦記的。”
族長明白她的意思了,點點頭,拉著她離開了這令人厭惡的地方。
族長走後,眾人對柳家三人指指點點,還有人當著柳家兩個女人的麵往地上吐口痰,再翻個白眼,說什麼‘人在做天在看’,把柳陳氏和柳青煙臊地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等人走的差不多,兩人才顧得進屋看看情況。
一進屋,便見柳山頹然坐在地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怎麼這個樣子,你上這屋裏做什麼?”
柳山隻顧著喃喃自語,“完了,都完了……都沒了……我的錢……都沒了……”
等柳陳氏反應過來,身子已經順著門緩緩倒在地上,柳青煙見狀,急作一團,叫聲震天,卻無一人上來幫忙。
鳳姬早就讓族長帶出了院裏,否則,見這場麵大概會忍不住笑出聲的。
出了門,族長讓鳳姬今日委屈一下住在自己家中,鳳姬覺得分家的事已是勞煩他,不好再繼續叨擾,便借口屋子許久沒住人得好生打掃,堅持要回自己的家。
族長見她堅持,當她是想家了,也不好再繼續挽留,與眾人交代兩句瑣碎的事,便領著她去吃晚飯。
飯間,老劉來了,族長見他臉色不對,忙放下碗筷。
“說吧,什麼事?”
老劉支支吾吾看了鳳姬幾眼,族長會意,此事許是又跟鳳姬有關。
若按以往,他定會避開鳳姬,可如今她已是孤身一人,再難的事終究還是要自己麵對,便讓老劉坐下。
“你直說吧,小丫如今也是能管事了,她的事不必瞞她。”
老劉明白族長的意思,也就直說了,“小丫,你同錢家可有來往?”
一聽錢家,鳳姬眉頭一皺,將那日事情經過詳細說與二人。
老劉一聽,心中便將此事前後摸得一清二楚。
“定是錢家因親事被拒,心中有氣,故意在外散播汙言穢語,汙蔑小丫與方友桐有染。”
“你可有證據?”
老劉搖搖頭,“我也是聽外人在傳,並無證據,但聽小丫的話,定是他們家沒跑,那家寡婦素來小氣記仇,此事他們還真做得出來。”
“一個寡婦,不好生待在家中,跑出來興風作浪胡作非為,這村裏的歪風邪氣是時候好好整治一番了。”
一旁的鳳姬聽著二人對話,心裏卻有些擔心。
倒不是為了擔心自己的名聲,到底她是不準備嫁人的,如今已經分了家,日後隻管過自己的太平日子就好,外人的眼光於她來說還真算不得什麼。
她隻是擔心方友桐,他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名聲於他是頂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