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姬一邊坐下,任由丫鬟婢女幫她梳頭,一邊拿起桌上的青黛,小心翼翼的畫起了眉,“有也無妨,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一句,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看人呢,不能光憑外貌舉止就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好人,有些人,看上去文質彬彬,斯文謙遜,但說不定骨子裏包藏禍心呢!”
雲香縱使再笨,也聽出了鳳姬話中指桑罵槐的意味,“小姐,您這是說……”
“我沒有特意指誰。”鳳姬見雲香有些緊張,看了她一眼之後便將這話題給結束了。
鳳姬對著鏡子,侍女幫其梳的月牙發髻倒是很適合待字閨中的小姐,隻是頭上的飾物有些繁重,眼見侍女還要幫其帶上發簪,鳳姬擺擺手,“這個金蝶發簪就不用了,我覺得頭上的發飾已經夠了,再多便冗雜了。”
雲香有些意外,“小姐,您往日裏可最喜歡這些金飾的啊?”
鳳姬一怔,回想到原主是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也對,趙家老爺夫人隻有她一個寶貝女兒,定是將什麼最好的都給她了。
頭上戴幾斤重的金飾算什麼,隻要她喜歡,恐怕渾身上下戴滿金飾,趙老爺也是供得起的,畢竟趙家是跟北魏皇家打交道的商人。
不過,鳳姬不太習慣北魏的裝飾,也不習慣頭上戴幾斤重的發飾,她覺得一切還是以簡潔為上。
“我說不用就不用了!”
說著,她便要站起身,雲香見鳳姬有些不方便,趕忙過去攙扶,“小姐,您仔細腳下。”
雲香不說,鳳姬還沒有注意,她身上穿的是高腰襦裙,這肩膀上還披著絲帛,要是她不提醒自己,很有可能腳下便會踩著自己的衣衫然後被絆倒了。
鳳姬整理了一下衣衫,“看樣子,這裙裝有待改良啊!”
雲香沒聽清鳳姬的喃喃自語,隻顧著盡好自己的本分,扶著鳳姬往堂屋走去。
果然不出鳳姬所料,她還沒有進入堂屋,便已經聽見了父親與唐思川相談甚歡,果然這個唐思川不是省油的燈,不過一日,便已經攏獲了趙老爺的心。
鳳姬想著,若是不與唐思川成親,還要先說服了原主的父親大人才行。
“老爺,小姐來了。”
雲香攙扶著鳳姬往堂屋裏麵走去,鳳姬注意到,唐思川看自己的眼神潛藏著愛意。
那種掩飾不住的歡喜沒有讓鳳姬覺得此人可靠,相反他眼中透露出來的野心與鋒利,讓她得知,此時的唐思川對原主的愛就不純粹。
這便更加讓鳳姬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絕對不能和唐思川成親。
“趙小姐,小生這廂有禮了。”唐思川見了趙鳳姬,沒有得意忘形,忘記禮數。
他明白這個時候更要禮數周全,在趙家人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這樣才可以讓自己與趙鳳姬順利結婚。
“唐公子果然是有識之士,今日一見便知,家中雙親教養的很好。”
鳳姬故意如此說道,因為她從原主的記憶之中得知這個唐思川是從小喪父的,他與母親王氏二人相依為命,生活自然不容,所以自小養成了他懂得察言觀色、體察人心的性格。
果然,聽鳳姬如此一說,唐思川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他拱手對趙老爺道,“趙老爺,不好意思,思川家中唯有高堂老母一人。”
趙老爺端著茶,聽唐思川這麼一說,倒也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他們隻是想招上門女婿,隻要樣貌端莊、人品優良,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我趙家唯有鳳姬這一個寶貝女兒,昨日拋繡球招親,我看我家女兒直直的便將繡球拋向你,就知道她有意於你。”鳳姬聽著趙老爺的話,暗想不好,昨日拋繡球的她已經不是今日的她了,果然趙老爺說,“我看你言談舉止都不俗,想來是念過書的。”
趙老爺可是個精明的商人,他才不會這麼容易就將自己的女兒給嫁出去,就算是招上門女婿,他也得找個知書達禮的人家。
唐思川坦誠對趙老爺道,“思川自幼喪父,家產又被叔伯侵占,無奈之下,隻得帶著老母親來京裏趕考,思川無用,去年趕考名落孫山。但是思川並非不思進取之人,我已經暗下決心,明年重考,勢必要高中進士。”
趙老爺聽了唐思川這番話後,很是滿意,可他瞧著一旁女兒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他便對唐思川道,“這樣吧,你回去與令堂將此事講明,若是沒有問題,讓媒人挑選個黃道吉日,將你和小女的親事給定下來,你覺得如何?”
“沒問題,沒問題,”唐思川巴不得趕緊將這門上好的親事給定下來呢,“昨日我已經與家母說過此事,她很讚成我與鳳姬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