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之遙路雖漫漫,神仙道法頃刻即至。徐琰踏金光火雲,敖州與浮夢駕青雲,隻是一閃身,便到了場中,與阿梨蜜羅遙遙相對,互相稽首見禮。
羅寅見自己母親前來,立刻有了底氣,不似之前那般恐懼。待見到同來的敖州時,羅寅愣了幾息,心中先是極其恐懼,害怕自己平時對父親的不敬之詞招來責罰。隨後羅寅想到敖州畢竟是自己親父,又是金仙大能,就是要罰自己,此刻也絕不可能坐視外人對自己不利,那顆心才安穩了些許。
徐琰與敖州異口同聲向阿梨蜜羅道賀:“恭喜道友返本歸元,大功告成也。”
阿梨蜜羅與身後的燃燈佛陀金身已然合二為一,形貌迥異之前,隻是麵容依舊俊朗非凡,含笑對徐琰道:“貧僧昔年受阿彌陀佛教主點化,於極樂之中生出法身,而後受命轉世修行,到得如今已有千年矣。今日功完,多賴道友成全,貧僧不勝感激之至。”
徐琰知道,眼前這位已經是燃燈佛祖,再非從前的阿梨蜜羅了。說話間,燃燈朝徐琰微微躬身致意,徐琰坦然受了此禮,才與敖州一起上前將話題轉向地上表情古怪的羅寅與觥燈。
“燃燈道友,這個大個子觥燈雖行惡事,但多少也是為形勢所迫不得不為。還望念他年少輕狂,饒他性命,待我好生教訓。”
敖州亦是指著羅寅求情道:“這小子是我所出,隻因管教不嚴,今日在此作惡。萬望道友寬恕,貧道今後必定嚴加管教。”
觥燈大驚,他修煉萬年,也是一方老祖,如今竟然被稱作年少輕狂,實在是前所未有之事。況他從未見過徐琰,此人如何就替他求情,還說什麼管教。
徐琰如何不知他心中想法,哂笑道:“你這小家夥莫要心中揶揄我,我知道你的根底,你卻不知我的來曆。當年混沌之中,三清道炁假托青蓮之形,聚合盤古,以大神通開天辟地,方有如今洪荒天地二界。自開天時算來,至今已有二十六萬餘載矣。你老爺我自開天辟地之初承火靈化生,你不過區區萬年歲數,如何不該喚你一聲小兒?”
觥燈雖驚訝於徐琰的輩分,但還是辯駁道:“前輩年高道深,以我為小輩自是無差,但如何是我老爺?”
別說觥燈一頭霧水,就是敖州都是十分好奇,徐琰和觥燈到底有何關係。之前徐琰分出氣運給觥燈時敖州便暗自掐算過,天機顯示兩者並無關聯。但徐琰的作為分明就是事出有因,隻是敖州道行尚不及徐琰,因此難以深究個中詳情。
徐琰伸手虛點,本已被觥燈煉入身軀的葬仙棺自觥燈體內飛出,與那盞靈柩燈一齊飛懸在金光火雲邊緣。
觥燈在下邊暗暗心驚,害怕自己性命交修的法寶隨時會被那火雲燒成飛灰。徐琰卻與燃燈、敖州介紹道:“此二物皆是我當年玩笑之作,因變故被一故人攜去,故人將這兩件物什遺棄此地,不期成就此子。唉,回首昔年故事,已不可追也!”
燃燈、敖州俱是默然,觥燈的表情一瞬間也變得十分古怪,沉吟良久,這才低聲道:“既是如此,稱你作老爺也似正常。”
“這是我閑時所記,你且回縹緲峰好生修行。這兩個法器不過是不入流的貨色,平時用用便是,卻不可太過倚重。我這有些材料,你可自行煉些好的。”徐琰隨手拋給觥燈一卷素色布帛和一個小巧袋子,又將靈柩燈和葬仙棺一並還他,細細囑咐道。
觥燈接過,先就用神識往袋中一探,幾乎要被閃瞎眼,那些千年難得一見的珍奇材料竟堆積得如山嶽般高,更不乏許多從未見過的寶物。再展開那布帛看時,其中密密麻麻記載著許多神通法術的煉法,但這些都不及最中央那僅僅幾千個靈文的總綱,那是徐琰自家道法的根基。自來修行便分“體”、“用”兩道,法力為體,神通為用,而此總綱即是體之源泉,用之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