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荊若寒細問李傑在府內到底跟太子丹聊了些什麼,聊了那麼久?言語中不乏透露出她在門外等候時的擔心之意,直讓李傑心生感激。
好奇心不死的荊若寒一再的追問:“你到底有沒有跟太子丹說清楚,這樊將軍就是殺人凶手?”
李傑隻是笑笑,故作神秘道:“他沒問,我也沒說。”
荊若寒頓時板起個臉兀自賭氣:“你跟我哥一樣,就喜歡說話留一半。”
無奈的李傑隻得摸著鼻子不做聲。有些事情解釋起來確實麻煩,他跟太子丹剛剛的一番談論其實都是在意會而非言談。總不能跟荊若寒講:他在屋裏跟太子丹打了半天“太極”吧?
而且他知道太子丹需要時間來衡量得與失。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早,可能兩天也可能三天,畢竟對象是燕國的兵馬大將樊於期,一切都還要等太子丹的最終決定。
隻不過他沒想到太子丹考慮的時間如此之短!
次日清晨,從府外即傳來話:太子丹今夜大宴荊軻及一幹燕國重臣。
同時,無數的食材與美酒被運送至府內,廚房調動了所有的人力,為晚間大宴做著準備。
全府上下一直從天亮忙天黑,當燈火掛起,府內外再次通明。就見門外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官員,府園頓時門庭若市熱鬧非凡。來者一一與荊軻見禮,紛紛入席。
等廳內人影漸滿時,突聽府外有鑼鼓聲響。隨即有人宣道:太子丹到!
廳中所有人紛紛起身,就見門外一錦服男子大笑著走來。
眾人紛紛躬身行禮,太子丹麵帶溫和一一回應。荊軻立即帶著李傑上前相迎。
“見過太子丹殿下。”
太子丹微笑著雙手扶起荊軻,不讓其躬滿身軀。隨即雙目越過荊軻直視李傑。
“李兄,我們又見麵了。”太子丹含笑朝李傑點頭示意。拉著荊軻與李傑二人往堂上走去。
荊軻趕緊擺手道:“席間高位非我等下人之位,萬萬不可。”
“無妨!”太子丹徑直拉著荊軻往廳上唯一空下的高坐走去。
荊軻使勁強著,口中始終“萬萬不可”,拚命的拒絕。無可奈何的太子丹隻好獨自坐上最高位,而後命人將荊軻與李傑兩人安排在緊挨他的座位上。
太子丹落座後,雙手高舉擊掌。隨即仆人們將美酒佳肴如流水般端入廳中。
席間,太子丹與荊軻二人一直談論著相識時的往事,卻不提他事。舉杯頻頻,不過多時太子丹已經酒紅滿麵。
正在廳內人聲鼎沸,暢快喝酒的當口。就聽門外兵甲響動。一披甲大將,龍行虎步的走入廳中。
那人身披精致鎧甲,身形魏闊,看似四十餘歲,滿臉彪須,氣宇軒昂。李傑遠瞟之下,正是那日見過的樊於期將軍。
此時太子丹已是起身迎向樊於期,跌跌撞撞之間似是酒醉。
“見過殿下!”樊於期抱拳行禮。
太子丹一把兜住樊於期手臂,拉扯著往席位走去。口中說著:“樊將軍,你我之間何須見禮。這燕國天下是靠你保住的,有你才有我燕丹。說到底,你才是我燕國的大恩人。”
“來,為我燕國恩人共飲一杯。”太子丹舉杯相敬,眾人皆是舉杯。
樊於期將頭盔卸下,放於案上。朗聲道:“謝殿下與王的恩典,我樊於期必當在燕國付犬馬之勞。”一抄杯,牛飲灌下。
太子丹哈哈大笑,拉著樊於期坐下。樊於期落座後雙目直瞪李傑,太子丹隻當看不見,還熱情的將李傑當做初識與樊於期介紹。
再過三巡,太子丹已是睡眼惺忪,歪歪倒倒。也不知是真是假,一不小心從袖中跌出一把匕首。
太子丹揉了揉眼睛,彎腰拾起。放在鼻子尖看了看,而後哈哈大笑。將匕首遞出,朝著樊於期問道:“將軍識得此是何物嗎?”
樊於期不接,目光回望太子丹,淡淡道:“匕首,殺人之物。”
“哈哈!說的好!”太子丹拍了拍樊於期的肩膀,借力扶著站起身子。將匕首高舉過頭。並用匕首敲擊酒杯,等廳中安靜下來後。手持匕首環視眾人道:“我燕丹隨韓破之日被俘入秦。受百般侮辱,今得歸來。雖每日錦衣華食,但當年之屈辱仍曆曆在目。吾曾發誓,若不報此仇,必當自絕與國都城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