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未解脫(1 / 3)

驚醒,夜思,無眠。

黑暗之中的蕭景揚緊閉著雙眼,躺在一張鮮紅如血的柔軟靠床上,渾身汗水淋漓。

他所處的房間很狹小,小到隻能放下一張靠床和一張木桌,除去就是牆壁。其中一麵牆被換裝成整麵的玻璃,透過玻璃可以望見在另一間房裏的寬大床鋪上正昏睡著兩位金發碧眼的****少女。

蕭景揚在的房間裏沒有燈光,而在他隔壁卻是七彩炫目的燈光在不停旋繞,如果進入隔壁能夠聽見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還在持續的咆哮著。

一暗一明、一靜一鬧,猶如一處地獄、一處天堂,僅僅被薄薄的一層玻璃分隔開。

從不停的抽搐中緩緩安定下來,蕭景揚擦幹淨口角邊肮髒的鼻涕與吐沫的混合物,睜開一雙布滿血色的雙眼。當他目光掃至桌麵時,極其厭惡的用手掌將滿滿一層白色粉末全部掃落,隨即用力掀倒木桌,緊跟著歇斯底裏的捂臉狂笑不止。

此時蕭景揚全身上下沒有著一件衣服,精壯的身軀堪稱完美,隻是在胸口心髒部位有一個漆黑陳舊的圓形疤痕讓一切大煞風景。

顫抖的手指摩挲著這個曾經被子彈洞穿的地方,蕭景揚似乎還能感覺到當時痛不欲生的折磨。

痛,不是因為肉體。難以承受的徹骨疼痛,是本應屬於蕭景揚的一切都被無情剝奪了。

蕭景揚是蕭家的長子,天資聰穎。唯一的遺憾,隻是自己的母親早逝。

自幼受著所有人的誇獎和祝福,蕭景揚從小就明白自己是肩負家族使命的人,所以他比所有同輩人都要努力。

但僅僅是由於父親的續房,後母的出現……

蕭景揚很寵愛自己唯一的弟弟,把對方當作自己一生要保護的家人。

可就在父親宣布蕭景華為家族繼承人的時候,蕭景揚呆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想了很久後也自省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麼。

自殺並沒有讓蕭景揚脫離折磨,反而讓他更加的看清了家人的冷漠。

父親隻丟給他一幢遠在荒涼地的破舊別墅,甚至在後母的介入下都沒有給他任何可以掌管哪怕一間小小子公司的機會。

即便是蕭景揚自殺,父親都沒有來看過他。直到蕭景揚在電視上看到弟弟出事的新聞後,才在第二天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蕭景揚的大笑不知為何,是在唾棄自己這個實際已經腐敗的殘軀,還是在慶幸終於等到了機會拿回一切,連他自己都不得而知。

他隻是簡單的在笑,笑到難以自控,笑到渾身虛脫。

門輕輕的敲響了,在淩晨時分。

蕭景揚打開門後,保鏢趕緊低下臉去來回避眼前赤條條的身軀。

“人怎麼樣了?”

問話的是蕭景揚,保鏢惶恐的回道:“還、還沒……”

等了幾秒中,都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保鏢卻不敢抬頭,他能清晰感覺到頭頂上有兩道冰冷的目光始終盯視著。

蕭景揚緩緩深呼吸了一口氣,回身進屋披了一件長袍,吩咐保鏢帶他過去。

一走進昏暗的地下通道,就聽見前方傳來的喝罵聲與夾雜其中的拳擊聲。

推開鏽跡斑斑的沉重鐵門,入目是一位衣衫襤褸,渾身是傷,雙手還被鐵鏈吊掛的男子身影。

聽見聲音後,男子身側兩位魁梧壯漢停下手腳,回身恭敬的朝著蕭景揚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