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無邊的黑暗,仿佛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籠罩在整個小村的上空。下過雨的夜空,帶著淡淡的淒寒。門外不時的傳來,陣陣的蟲鳴聲。
炭火盆裏,依舊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火紅的竹炭,漸漸的熄滅。
老太太的故事講完,她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回了屋子裏。再回來時,手裏拿著一個竹片,和一個竹筒。那竹片約莫十公分長,三四公分寬,青綠色的竹片上,寫滿了黑色的字符,看上去很像道家的符咒。而竹筒卻封閉的嚴嚴實實。
老太太把竹片和竹筒遞給了二舅,說:“我人老了,跑不動了,麻煩你們,明天幫我送到鎮上,望海路58號吧!老身謝過!”
我和二舅還沒答應,老太太就已經謝過了。原本,我們想明天一早就趕回去,因為怕耽誤後麵的工作,二舅說要多拉貨,將來好存錢給我娶媳婦。但,眼前的情形,由不得我們拒絕。
我和二舅默默的點了點頭。
老太太衝我們微微一笑,起身回了屋子裏。臨走說:“今晚你們就先將就一下,睡堂屋吧!門後有竹炭,冷了,你們多加點火。”
門外,墨黑的夜空,什麼也看不到。雨後的清新,空氣散發著淡淡的草香味。
二舅借著通紅的炭火,抽出一支煙染上,望著門外黑漆漆的一片在發呆。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這破地方一點信號都沒有。手機也快沒電了,但,收到一個短信。是張胖發來的,要我們趕緊回去,說有一批重要的物資托運。
我和二舅就那麼坐著,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早,趁著天還沒完全亮,我和二舅便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泥濘的道路回了車裏。
車子發動了,向著鎮上開去。我望著二舅遞給我的竹片和竹筒,睡意沉沉。眼皮直打架。隻怕有些熬不住,沒一會兒就會睡著。
那邊二舅,也是昏昏沉沉的,一邊開著車,一邊打著哈欠。嘴裏一直咬著剩下額那最後半根煙頭,舍不得丟。
因為答應了那個老太太,我和二舅也隻能跑一次了,去把這些東西送到。
如果說,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打死也不能讓二舅給人送東西了,因為,那後麵的故事太可怕了。
中午的時候,汽車趕到了鎮上,二舅找了個加油站,加了油,順便我們也吃了點東西,就趕緊去了望海路58號。
令人沒想到的是,當我們打車到了望海路58號的時候,怪事發生了。
隻見路的兩邊,貼滿了奠字。一道道白色的碎布條,隨風微風招展。路兩邊,還有很多燒剩下的紙錢。幾個紙紮人麵相詭異,嘴角露出一抹奇異的微笑,在盯著路口。
而詭異的是,明明很寬的一條大路,車子試了幾次硬是開不進去。每次快到路口進去的時候,車子總是熄火。司機有些害怕了,說這裏邪乎,這趟他不收錢,讓我們趕緊下車。
無奈中我和二舅下了車,隻好順著路往裏走。
進了路口,我整個人突然感覺一陣陣寒意,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我扭頭問了二舅,“今天什麼日子?”
二舅想了想說:“今兒也不是鬼節,鬼節還早著那!”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路口,總覺得路口好像有問題。我回頭說道:“既然不是鬼節,那就是這條路有問題了!肯定有那家在辦白事兒的時候,出事了!”
二舅點點頭,淡淡的說道:“走吧,沒咱啥事兒。趕緊送了東西回去。家裏還有大事兒那!”
二舅故意把大字的音拖的很重。我知道,其實,不就是張胖要給我介紹對象嗎,打算讓我去相親。
當我們走到望海路58的時候,事情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58號那家,門口果不其然的正在辦白事兒。一堆人在門口吵吵嚷嚷,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和二舅,走了進去。
其實,在進望海路之前,我就發現,這裏是一座城中村。周邊的巷子,七拐八繞的,很容易把人繞暈。
進來小院,發現,這家的院子並不是很大,幾乎可以說很小。院子裏站著一堆人,穿著孝服。估計應該是死者的親戚。
堂屋裏放著一副黑色壽棺,在壽棺上立著一張黑色的遺像。那是一個看上去有隻有二十幾歲的小姑娘。話說,那姑娘長的真漂亮,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勾人,瓜子小臉美的一塌糊塗!簡直和高月有的一拚。隻可惜,這麼年輕,就英年早逝了。
不得不讓人無限惋惜,她那讓人驚豔的容貌。
在棺材前,站著一個老道士,手機拿著把木劍,嘴裏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在老道士的身邊,一個小道士搖著鈴,望著在踏步罡的老道。要我看,我說這老道還是有幾分功力的。他的年紀雖然看上去大了,可步法沉穩有力,一招一式,無不有著修行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