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沒有回答高亞楠的提問,看著眼前泛著細小氣泡的紮啤杯,這樣的一幕似曾相似,現如今卻隻剩下了他一個人,猛然舉起杯子一口氣灌到底,冰涼的啤酒衝擊著肺腑,同時也刺激著葉凡的腦海。
“為了尊嚴,為了死去的那些兄弟,我是不是一個兵無所謂,隻要我是葉凡就行,隻要我活著一天,時時刻刻都會想著為他們複仇的,在部隊裏我受到的限製太多了,因此我選擇了離開。”
葉凡擦了擦嘴角的啤酒沫,這樣的話隻有雷神在的時候他才會說起,不過高亞楠給他的感覺不一樣,這個女人也是從部隊裏走出來的,沒由頭的葉凡很相信她。
“當年……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高亞楠麵對著此刻坐在對麵的葉凡,內心竟是有一種心痛的感覺,葉凡紅著眼眶,眼角有些濕潤,不再是那種混混的模樣,此刻的他是一個男人,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十二個個出生入死的兄弟,就這樣被留在了西南,永遠的回不來了,十四個個人的小隊除了;兩個人之外,你們沒有進入過戰場,所以也不會有這種感覺,白天還在嘻嘻哈哈嬉鬧的戰友,過一會就成了一具屍體,那種感覺簡直像是進入了地獄一樣。”
落淚了,這是從離開部隊這麼長時間來第一次落淚了,一隻玉手夾著一張紙巾,遞在葉凡的麵前,葉凡擦了擦眼角,緊接著恢複了原來的表情,將腦子裏的仇恨,轉化成複仇的動力。
“我能體會到!”
高亞楠在心裏說道,什麼叫做兄弟,兄弟這個詞對於當兵的人來說印象才是最深刻的,對於他們這些出生入死的人,過命的交情才是最為珍貴的,那是一種任何東西都無法交換的友情。
端起紮啤杯,高亞楠不顧自己的形象,學著葉凡的樣子一口氣灌到了底,苦澀、辛辣衝擊著一個人的感覺,宛如一段往事一樣,大梵天王以金色菠蘿花獻佛,並請佛說法。
可是,釋迦牟尼如來佛祖一言不發,隻是用拈菠蘿花遍示大眾,從容不迫,意態安詳。當時,會中所有的人和神都不能領會佛祖的意思,唯有佛的大弟子——摩訶迦葉尊者妙悟其意。破言為笑。
忽然高亞楠理解了,為什麼葉凡會成為這副樣子……
餐廳的另一個角落裏,一個身穿黑色上衣,埋頭吃飯的男子,不時的直起腰,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身後的人,他的麵前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熟練的打開一份資料,回頭和身後的人比對了一下。
“果然是她,原來這個女人在這裏?”黑色上衣男子內心詫異道,合上電腦後,他的嘴角泛起了一股陰森的笑意。
葉凡接過了賬,看到賬單裏的數字,四千塊錢就這麼沒了,心都跟著在滴血呀。
“果然是這樣的,女為悅己者容,男為悅己者窮,眨眼的功夫一個月的工資沒了。”
“哎!我說你能不能大氣一點,你這家夥估計有錢了,也就是一個守財奴一樣,死守著自己的家產。”高亞楠看到葉凡這幅表情就來氣,上前一步走,兩個人拉著手走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