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深吸了一口氣，三個人來到了張偉的房間裏，一件普普通通的平房，兩把椅子，張偉拿著一塊布擦了擦，遞給高亞楠一張。
“我這屋子裏小，沒多大的地方招待嫂子，先將就一下吧。”
“沒關係的！”
高亞楠微微點了點頭，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屋子裏的擺設簡單，還是那種老式的玻璃，一張木床加上一個水壺，這邊是張偉的屋子。
平凡渺小，高亞楠真沒想到葉凡是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難怪葉凡一直都是一種視財如命的性子，這種生活走過來的人，換做是誰都會是這樣的。
“老院長不知道你回來了，要是他知道的話，肯定要高興死了。”
“高興不一定，我記得我當初沒少拔他的胡子。”
葉凡笑著說道，這會老院長有事外出，過一會回來。而他們一起的人，眼下隻有張偉在福利院。
“其實啊，當初咱們年級小，又不懂得這個，長大後發現，老頭其實都挺護著咱們的，你走了之後他一個人看著你的照片，也不知道哭了幾次了。”
張偉說道，取了幾個杯子倒了開水。
“其他人我不知道，你呢？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葉凡岔開了話題道，張偉是他當初的好夥伴，他也比較關心張偉，心裏把他當做兄弟對待。
“打算？還能有什麼打算啊，我這輩子能夠有一條名就算是不錯的了，其他的事情我還真沒多想。當初在大冬天的時候，親身的父母把我丟在醫院裏，整整一晚上。”
“要不是醫院裏的護士心眼好，正好上班的時候看到了我，救下了我的命，現在的我早就在閻王那裏喝茶去了。”
“對於咱們這些人來時，夢想就是一紙空談，什麼都無法做到，當我長大了有獨立的能力，就決定這輩子就留在福利院，照顧這些孩子，就算是我張偉一輩子沒出息了，不能讓孩子們也這樣過！”
張偉不知道是被煙氣熏到了，還是心裏感受到了悲傷，紅著眼眶在那裏說道著。
“老院長窮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我不能讓他一個死老頭連棺材錢都沒有攢下，畢竟我是他養大帶大的孩子。”
“兄弟，這些年辛苦你了，而我卻……”
“小葉子，沒什麼要道歉的，你也是有你的路要走，我記得老院長曾經說過一句話，人生下來都會遇到不同的宿命，我們隻是宿命不一樣罷了。”
張偉深吸了一口氣，感歎了一聲道。
以前他不知道葉凡去了什麼地方，院長也一直都沒有告訴他。但是到了今天看到葉凡回來之後，有些事情似乎張偉明白了，葉凡不再是之前那個葉凡。
“以前的兄弟姐妹，也有出去的，也有還回來的，能夠回來看一眼就好。”
“我回來的晚了。”
“好飯不怕晚啊……”
康山福利院外，一道孱弱的身影，一步步從小巷裏走回來，老人已經是滿頭的白發，臉上滿是皺紋，抬頭看著康山福利院的牌子，他的眼神裏流露出深深的憂傷。
“哎……也不知道我能堅持到多久了，這塊地方難道真的保不住了不成？”
老人就是福利院的院長——方山，一個半輩子都投身在福利院的人，年級已經是七十多歲，卻還在為了福利院的孩子著想。
“咦，這是誰的車？難道今天福利院裏來客人了？”
方山進門後，正好看到了高亞楠的車，心想是不是有什麼好心人來福利院了，心裏的陰霾算是輕了一些。
“這個時間估計老院長回來了，我得出去看一下。”
張偉在屋子裏抬頭看了一下時間，院長每天中午必須要趕回來，給孩子們安排午餐的。
“那……”
“哦，你們就在這裏等一下，等會我讓老院長過來就行。”
張偉回頭看了眼一眼葉凡道。
葉凡坐在椅子上，表情看著鎮定，心裏卻緊張到了極點，心裏無數次想過，見到老院長後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
高亞楠安慰了他幾句，伸出一隻手抓著葉凡的手，葉凡手緊緊攥著，骨節都有些泛白，高亞楠被他抓的生疼，卻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知道葉凡心裏是怎麼想的。
“老頭，回來了？”
出門張偉便是在走道上看到了方山，他跟老院長關係不用說，直接叫他老頭。
“張偉啊，你小子是不是又偷懶了，這麼早就跑回自己的屋子裏了。”
方山看了一眼張偉，冷哼了一聲道。
“說的什麼話，你不在我一個人看著這個家，容易嗎我。對了老頭，今天有個人來這裏，你應該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