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離憂再一次被晃得不敢正視他,她偏過頭去,避開那陣刺眼的光芒,不會兒連城便走到了她身邊,他將手中的項鏈掛在她的脖子上,動作做得很自然,根本沒有突然之感,仿佛這是他應該做的一樣。
“送給你!”他淡淡的開口。
上官離憂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又低著頭看著項鏈,她連忙伸手想要將項鏈摘下來還給他,而他則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說道:“你真要拂了我的好意嗎?”然後他湊在她耳邊又道:“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我留點麵子吧!”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說話的時候哈出的氣息一波接一波的飄到她的耳孔中,讓她渾身一陣戰栗。
上官離憂向他看了一眼,覺得她說的也對,他一個大男人,被這樣絕決,怕是會顏麵大失,便也放下想要摘掉項鏈的手低著頭衝連城道:“離憂謝過將軍!”
此時回過神來的離憂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成了人群的焦點,周圍許多人的目光都向著這裏而來,尤其是那些女郎,目光很是灼烈,那夾雜著羨慕和嫉妒的火焰仿佛要將她燒成灰燼一樣。
“走吧,回家!”連城衝她和黎嬸說道,然後接過一個侍衛送過來的衣服披上。
上官離憂和黎嬸便跟在連城的身後向驛站走去,在路上黎嬸突然湊過來對她說道:“姑娘,我們家將軍對姑娘有意啊!”
“啊?”上官離憂怔愣了一下。
黎嬸用眼神瞟了瞟她戴著的項鏈說道:“喏,這個就足以證明了,這裏的風俗有規定,馬球比賽上贏了的獎品是要送給心愛的女子的,將軍把這個送給了你,自然證明將軍的心裏有你呢!”
上官離憂向著在一旁走著的連城看了一眼,他並沒有向這邊看過來,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顯然沒有聽到黎嬸說的話。
“黎嬸,這話可不能亂說,這裏的風俗是這樣,但是將軍他又不是這裏的人,也許他送給我隻是將我當做他的朋友呢?”
黎嬸不讚同的努努嘴說道:“既然這樣他幹嘛不送給我呢,我還照顧了他這麼久呢!”
上官離憂的臉上出現一抹擔憂,如果連城真的喜歡她的話,她要怎麼辦呢,不,連城不能喜歡她,她也不能讓連城喜歡她,她是有夫之婦,連城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讓他的相思錯付。
回到驛站之後上官離憂思來想去都覺得應該將這個項鏈歸還給連城,再將話對他說清楚,最好讓他知道她是有夫之婦。
到了晚上上官離憂來到連城的房間,他的房中沒有人,她叫了兩聲也沒有人迎,隱隱的她聽到連城的屋後有簫聲傳來,她便慢慢渡到屋後去,果然看到連城的身影。
那時候的連城依然一席藍色的單衫,但因為夜晚天氣轉涼,他在單衫外又叫了件鑲狐狸毛的大氅,月光下,他的身影仿佛被月光染上了一層清輝,讓人覺得很不真實,仿佛他是天上的謫仙一般,隨時都有可能飛到天中。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玉簫,雖然她不大懂蕭,但是她卻也能聽出簫音中的惆悵和不甘,她慢慢的走到他身邊,不忍心打擾到他,便就那樣站著,等著他將一曲吹完。
天地間靜謐得隻剩下了這一連串的簫音,更顯得簫音空靈寂寞,上官離憂突然就想到了她跟風落塵,為什麼她跟風落塵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她接近他需要使用心機,她要安全的留在他身邊也要使用心機,他們早就不再像往日那般單純了。
以前她還是婉幽的時候就聽風落塵這樣說過,“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將你封為我的妃子嗎?因為封為我的妃子後你便不是我的婉幽,而隻是我後宮中的一個女人,不管我對你的愛有多深都需要按照規矩來,我就是怕這樣做會讓我跟你之間的感情變質所以我才不將你封為我的妃子。”
其實這樣離開了他也好,她也累了,跟皇後耍心機,跟淩紫曦耍心機,她早就累了,隻是一想到那畫中似笑非笑的人她便有著不甘心。
可是現在,終究一切都結束了,風落塵也再不會相信她了,而她跟他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連城的簫聲停止了,上官離憂的思緒也停止了,她抬頭向連城看了一眼說道:“吹得真是好聽!”
連城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她,溫柔的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臉頰,然後將手指拿到眼前揉了揉,他皺著眉說道:“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