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曆木良依舊沒有反應。
某個小院中,易守邦急的像隻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搓著雙手,繞著丹爐走了一圈又一圈。
作為合歡堂中的首席煉丹師,他已經為合歡堂工作了二十餘年。
如今他煉製的,隻是丹藥中最簡單最基礎的凝元丹,到了他這種等級的煉丹師,隻要動兩下手指就能夠煉製這種丹藥。昨日他聽到金謙文吩咐說要為他安排一個弟子的時候,他還百般不願,最後迫不得已才想出來讓人分辨丹香這個一個方法,與其說是要考驗弟子的天賦悟性,倒不如說是要借口趕人走。
畢竟他一生從未收徒,隻是因為收徒太過麻煩了,而且茫茫修真界,能夠有天賦煉丹的人少之又少,他到現在都沒有遇上一個看得上眼的。
但是眼睜睜看到曆木良分辨出了兩種丹藥的異同,他發現曆木良或許真的是個可造之材,畢竟即使是當年尚未學習煉丹的自己,也不一定能夠分辨出來。他一生從未收徒,可不代表他不會收徒。自己的一身本領總要有一個人傳下去,如今一個可能的人正站在他麵前,怎能讓他不著急。
等的急了,他甚至想要直接衝出去,終止這個分辨丹香的遊戲,直接將曆木良收入門下,但是始終沒有拉下這張老臉,隻能期待奇跡發生,曆木良真的可以分辨出剩下兩種丹香的異同。
陷入沉思中的曆木良可不知道易守邦的想法,剩下的兩種丹香在他的識海中盤繞升騰,水乳交融一般,無論他怎麼分辨都沒有一點的區別。
有時候他甚至在想,說不定這兩種丹藥就是一模一樣的,隻是那個煉丹師不願意教他,所以才出此策想要趕走他罷了。
不過這種想法僅僅存在了一瞬就被他趕出了腦海。
現在不是找借口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天,這爐丹藥也差不多快要進入煉製的尾聲,如果到時候再分辨不出來,那麼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在陣法上,他刻畫一個一級陣法都錯漏百出,可謂是拙劣到了極點。
在煉器上,他對大道金銘並沒有感應,幾乎可以斷定他沒有一絲煉器天賦。
但是曆木良就是一個不信邪的人,煉丹練器陣法,他不可能一樣都不會。所以今天,他必須分辨出兩種香味的異同。
旁邊的墨羽川甚至已經有點忍不下去了,就想要直接告訴曆木良真相,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朝夕相處,她明白曆木良的脾氣,此刻告訴他到底哪種香味才是最好的,他不但不會高興,反而會怨恨自己終生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天又走到了終點,太陽落下,整個合歡堂中隻有煉丹爐熊熊燃燒。
小院中,易守邦歎了口氣,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雖然他對曆木良頗有好感,但是到了最後,曆木良還是沒有分辨出最後兩種香味的異同。就算曆木良煉丹天賦不俗,但是他話已出口,曆木良沒有分辨出來,易守邦就不可能教他。
“也隻能怪自己太多嘴了吧。”易守邦苦笑一聲,錯失這樣的一個弟子,也讓他十分的遺憾,手指一指丹爐,普通煉丹師需要打上一炷香的法印就傾數打出,湧入丹爐之中。隨著“砰”的一聲巨響,丹爐的蓋子被頂開一丈有餘,二十粒丹藥如同精靈一般隨之越上半空,被易守邦一袖子撈住,放在手中查看。
這一爐單總計二十顆,沒有一顆廢丹,甚至有八顆丹藥產生了丹紋。
再說曆木良,此時的他已經進入了一種超然物外的境界。他的身體如同無根的浮萍,隨著兩縷交織在一起的丹香,一同升上天空。
兩縷丹香如同兩條巨龍,糾纏爭鬥在一起,不分彼此,不辯上下。
而陡然間,兩龍戰事升級,互相吐出一道龍炎,在天空中撞擊出美麗的花火。
“砰!”
曆木良的腦海中被撞的一片清明。
“是你!”曆木良的手直指處在正北方向的一座小院,大聲喊道,“易大師,是你!”
正在哀歎中的易守邦突然聽到這麼一聲叫喊,差點嚇的手中的丹藥都地上,等到認清了是曆木良的叫聲後,激動的連把丹藥放到玉瓶中的時間都沒有,“嘩啦”一聲,珍貴的丹藥好像糖豆一般被他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