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母親的遺體呢?”曆木良問。如今屍傀作亂,黑鶴城現在尚且安全,終有一天會淪為屍傀的安身之處,如果放在這裏不動,隻怕最後也會被屍氣感染屍傀化。這顯然不是大家想要看到的。
“無妨。”林傲無力的笑笑,“若是我死了,這具遺體也會化為飛灰。到時候還請曆兄幫忙安葬就好。”
即使幽冥宗與天元門有著血海深仇,曆木良還是有些可惜。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林傲的眼中已然完全沒有了生的希望。或者說,他從來就不是那個白鶴城中傲視群雄的林傲少爺,在他自己的一方天地之中,他隻是個想要努力複活母親的孩子。
如今有了機會,他就絕不會放過,哪怕代價是自己的生命。
如果這次他不能如願,隻怕活著也隻是苟延殘喘而已。他的修為已經不會再進一步了。
如此天才就此消亡,也是九州世末的一大憾事,隻怕這世間又少了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萬年之後,曆史上又少了一段傳說。
想到這裏,曆木良不禁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冰窟,將這一方小天地留給他們母子二人。
林傲看著曆木良離開的背影,微微動了動嘴唇,似乎在說“謝謝”二字,然後便盤腿坐了下來,開始將神識沉入紅色圓珠之中,溝通陰陽二界尋找他母親的靈魂。
等回到居住的房間,眾人看他臉色難看,自然免不了一番追問,隻是他終究沒有說什麼。
“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墨羽川問。如今的黑鶴城尚且安全,但畢竟不是個久留之地,地上的白鶴城已然成為屍傀的老家,黑鶴城被發現並攻陷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即使這裏留有遠古大陣可以撐一段時間,但畢竟隻是權宜之計。
況且,就連洛雙成和他的祖叔玄爺也再計劃著離開。
曆木良點了點頭,陷入沉思之中,任飛乖乖的坐在一旁,為兩人沏了一杯茶。整個冰窟中,似乎隻剩下了他們三人。
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雖然多有掛彩,但是好歹是一個不小的團隊,結果本該在團隊中的人一個接一個離開,三人又陷入無依無靠中。
“也不知道喬恒那小子怎麼樣了。”任飛無意間嘟囔了一句,言語中滿是苦澀之意。
赤城少年喬恒,因為仰慕修真者而跟隨任飛修煉。他們進入屍陰宗的時候,喬恒留守在白鶴城中,隻是沒想到中途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如果喬恒因此身死的話,任飛恐怕一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你就放心吧,跟在主人身邊的小子一個個福大命大,絕對死不了。”墨羽川難得的想要活躍一下氣氛,但最終也隻是引來幾聲苦笑。
這樣的自我安慰未免有些虛假,雖然這是大家都希望的結果。
從赤羽山出來的時候,墨羽川還隻是一隻貓形妖獸,對這個純真的小子也十分喜歡,如今想來也是有些感傷。
“我們去唐家。”一直沉默著的曆木良一拍桌子,定下了接下來要走的路。
“唐家?”任飛疑惑,“大哥你不是一直都不想去唐家嗎?說什麼被限製自由什麼的。”
曆木良被問到了節骨眼上,尷尬地抓了抓頭說,“此一時彼一時嘛。”
“如今我們舉目無親,身無長物,越州又滿是屍傀,若都是些低等屍傀倒也罷了,最怕的是碰到實力強悍的高等屍傀。”他頓了頓道,“所以說,幾乎我們走到哪裏都是死路一條。也無處可去。所以唐家似乎是唯一的歸宿。”
“那大哥你就不怕被唐家人逼婚?我聽說唐家的大小姐可是非常中意於你啊,都派人找到越州來了。”任飛有點開玩笑的說,但結果就是被墨羽川揪住了雙手,狠狠的扭到了背後,痛的他連連討饒。最後還是被一腳踢在屁股上整個人拍在了牆上。
畢竟她和曆木良的關係都已經到了那一步了,兩人之間又有生死契約這樣的天道法則束縛,可以說沒有比他們更加親近的關係了。平時曆木良敢看一眼別的女人都要被她一頓教訓,偏偏任飛好死不活的提唐依蕾的事情,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此一時彼一時。”曆木良重複了一遍,“唐家想把勢力範圍滲透到剩餘的五州,而越州本來是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如今越州被屍傀肆虐,他們擴張的路幾乎斷了一半。而我們從屍陰宗內出來,知道大量的辛密,可以說是身懷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