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的情節。
曆木良心中不禁苦笑,從進入天元門以來,雖然他見天元子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都是戰戰兢兢,有些不知所措。
可笑的是,似乎每一次害怕的理由都不一樣。
隻是這一次,已然走到了這一步,曆木良反倒放開了,心態十分坦然的沿著笑道一路前行。
雖然一路走來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但是曆木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隨著他每一步的踏出,都會激起數個看不見的陣法,這些陣法串聯這天地大道,為他打開一條通路。
天道宮之神妙,其中的布置,已然不能夠用精細複雜來解釋。
一直走到小道盡頭,曆木良才看到一座小屋。小屋的門並沒有關起來,反倒大大落落的敞開著,嫋嫋青煙從中飄出,明顯是一副歡迎曆木良的樣子。
曆木良倒也一點都不拘謹,輕輕在墨羽川手上捏了一把,算是給了她一點鼓勵,然後便走入了屋內。
看似狹小的屋子,內部實則別有洞天。雖然依舊算不上開闊,但已然是一個有模有樣的茶室,其中布置精美也是讓人歎為觀止。而天元子就坐在茶室的一頭靜息打坐,飄出屋外的青煙則來自他麵前的一盞香爐。
“坐。”感受到曆木良的氣息,天元子隨即停止了修煉,微微睜開眼示意他坐下。
曆木良沒有推辭,遵照著坐下,然後抬頭看著天元子。
確實,與九州域的那個天元子相比,如今眼前的這個人與其張的一模一樣,比雙胞胎都還要想象。
但細看之下,曆木良又能發現許多不同。
首先,如今眼前的這個天元子要蒼老許多,不知道是長年以來要支持凡間生靈的反抗大計,還是因為與神裔爭鬥中留下的暗傷所致,他隻覺得眼前這人身心俱疲,臉上一道道的皺紋深深凹陷下去,如同刀刻石磨一般。
而這人的眼神也更加的深沉凝重,乃是真正的處上位者的眼神。與九州域那個雖然修為高強假裝高冷,但實際上是一個與凡人修士混成一片的老流氓完全不一樣。
最直觀的,當然就是二者的氣質不同。
如今眼前的天元子,雖然麵色蒼老,但是氣息卻強大異常,即使隻是靜坐著不動,曆木良也能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若是不聚精會神,有時候甚至會看不清眼前這人的長相。
天元子坐在那裏,就仿若天道親臨。
曆木良心中百感交集,情緒激蕩之下想要出口,但所有的話都被噎在了嘴邊。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天元子,他的師父,乃是九州域中的天元子。或許在神域之人看來,九州域中的天元子隻是一個代號為一零零三二的分身,但那確實他的再生父母。
目光閃爍之下,天元子反倒微笑了一下,搶先開口道,“你師父做的很好。”
他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上纏繞著一根極細的透明絲線,隻見他輕輕一吹,那個絲線就完全斷裂,徹底飄散在了空中,“他找到了你和司真兩個繼承人,我的兩萬分身中,再也沒有比他做的更好的了。如今我已經解開了與他的神識聯係,徹底給予了他獨立的意識。”
“而現在你師父也已經改名為鴻運道人,改頭換麵遊曆於九州之上,幫助開始九州的重建工作。”
曆木良心中一驚,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塊石頭落地,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天元子微笑著,“也可以叫我一聲師父。”
曆木良雙手一顫,再次看向天元子的眼神已然發生了變化。
墨羽川雖然想要提醒些什麼,但也知道這裏並沒有她說話的份,於是便乖乖的坐在一旁,隻是輕輕抓著曆木良的胳膊。
隻是過了一會兒,曆木良便對著天元子微微低頭,口中朗聲道,“師父。”
“哈哈哈。”天元子同樣朗聲大笑,竟有說不出的開心,“沒想到老夫走至道之盡頭,還能收到這麼好的一個徒弟,實在是上天眷憐。”
“道之盡頭?”曆木良大驚。
道之盡頭,便是死亡的委婉說法。以身殉道,更是俠士風範。聽天元子說話的語氣,明顯就是這個額意思。
聯想到在天元門中時,當時九州域上的天元子分身,如今的鴻運道人同樣以壽元將盡為理由,騙過曆木良一次。也正是這一騙,開啟了曆木良艱辛的修真之路。
已然吃過一次虧的曆木良這次更是謹慎,生怕剛剛踏足神域,天元子就給他玩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