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這三塊乾坤印事關重大的緣故,一向有些沉默寡言,態度極為剛硬的血月也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一直在介紹著乾坤印的作用,甚至還追憶往昔,與曆木良說起了之前攻打三處封印時的不易。
隻是這一些,曆木良完全沒有聽在耳中。此時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漂浮在空中的三塊乾坤印吸引住了。
他如今拚合的天運盤雖然已經非常完整,但並非完美形態。
當初從唐家祖婆婆那裏得到的被稱之為生死晷的圓盤,乃是居於天運盤中心天元之位的核心部件。而後天魁屍又將最後一根最長的也最為精密的天運指針給了他,自此三根天運指針齊聚,天運盤威能初顯。
但對於真的想要修補天運的曆木良來說,這隻是一個開始罷了。
如今他體內的天運盤若是使用起來雖然神通莫測,但無奈的是他並不敢隨意使用。因為它並不完善,其中力量並沒有平衡,一旦使用,極有可能反噬主人,亦或者造成天運盤的再次潰散。若是這樣,那就真是功虧一簣,隻能再重新開始收集。
四象神獸,鎮守天地四方。
修真煉道之士,估計從第一天就學到了這個常識。而天運盤雖然是可以遮蔽天道的神物,也脫離不開這個最基本的要素。
正可謂見微知著,為基礎的東西,往往就是最為艱深的東西,也往往是世界最真實的一麵。
四象乾坤印,就是神裔一族為了平衡天運盤中的天運之力而煉製,而後鑲嵌於天運盤的四周,終成其不朽。
如今曆木良眼前的三塊乾坤印,皆玲瓏剔透,光華四溢。其中更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神力流淌,似粘稠的液體一般,光是看一眼就覺得賞心悅目。
而自三塊乾坤印上散發出來的力量,更是玄奧異常。
曆木良甚至感覺,憑自己的實力,便是輸出到油盡燈枯,也無法抵得上任何一塊乾坤印百分之一的力量。但就是如此強大的力量,卻一點都沒有給人壓迫之感,反倒是親切異常,如同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一般,就連體內的神力運轉都快了幾分。
這三塊乾坤印明明各自具有不同的力量,但這三種不同的力量卻沒有彼此排斥,反倒彼此水乳交融,此消彼長,盈虧有度。轉換的過程中,也沒有一絲的力量被消耗掉,這樣的方式已經完全出乎了曆木良的想象。
但也許是缺了一塊朱雀乾坤印的原因,這三塊乾坤印在能量的轉換中總有一絲生澀之感,也是讓曆木良感到有些不舒服。
“看來曆師侄對它們很是著迷啊。”血月老祖突然說了一聲,夾雜著一絲神力,將曆木良從失神中喚了回來。
“不敢,隻是這三塊乾坤印暗含天地大道,小子第一次見,心有所感,不覺便有了些感悟,所以走了神,還請血月老祖不要怪罪。”曆木良略帶歉意的笑了笑,然後不露聲色的將三塊乾坤印都劃到了自己這邊。
雖然他明白血月老祖對他有套近乎的意思,但血月老祖為人正直,曆木良也並不反感。特別是,他想要在天道宮中取得說話的地位,還需要血月老祖的幫助。
在某種程度上,兩人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隻是這份利用,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的。
見曆木良收走了乾坤印,血月老祖臉上並沒有露出不悅神色,反倒坦蕩蕩的起身,對著曆木良拱手道,“曆師侄有雄心壯誌,我這樣的老骨頭就不在這裏打攪了。倒是可以趁著這點時間去找天元子喝喝茶,也當做是療養了。”
“那老祖還請慢走。”曆木良同樣恭敬回禮,並不因為血月老祖對他客氣,他就傲慢自大,“畢竟等人神之戰開啟,凡裔聯軍可少不了老祖這樣的強大戰力。”
得了曆木良的誇讚,血月老祖也是老臉一紅,又與曆木良客氣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隻留下了一塊紀錄這乾坤印詳細信息的玉簡,以防曆木良在修煉途中遇到困難。
“終於走了。”一直目送著血月老祖出門,曆木良把門關上,這才渾身疲軟的倒在了椅子上,用力揉了揉太陽穴。
倒不是說他有多討厭血月老祖,而是因為他並不是個擅長人情世故的人。
他與血月老祖的交情,並說不上深,若不是因為中間夾著一個天元子,說不定血月老祖對他的態度也會如天道宮中其他人一樣,惡劣非常。
所以每一次與血月老祖見麵,他都要絞盡腦汁,以防自己說出不合時宜的話。如此世故之事,實在不是他所擅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