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太妃掛心,犬子隻是受了輕傷,已無大礙。”桓修齊答道。
安太妃這才徹底安心。
桓修齊向她告辭,隨即帶桓徹一起回去。
在回府的馬車上,兩個人麵對麵而坐,桓修齊抬眸瞥向桓徹,眼中透著疑惑。
自從受傷後,桓徹的行為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們隻當是他變得更傻了。
方才聽隨從稟報,說桓徹已能自己規規矩矩地吃飯,桓修齊頗為震驚,心中猛然跳出一個不敢相信的想法,琢磨著那極小的可能性。
察覺到父親探究的目光,桓徹不由微微一怔。
踟躕片刻,桓修齊還是忍不住問道:“徹兒,你是否聽懂爹說的話?”
桓徹愣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桓修齊一向清冷嚴肅的臉上浮現難得的笑意,仍有些不敢置信:“當真清醒了?”
桓徹又輕輕點了點頭。
桓修齊難掩激動地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好,這就好!”
神智剛恢複正常時,桓徹還不太會拿筷子隻能讓人喂飯,以至於桓府人沒察覺出他的正常,後來覺得被人喂飯太不舒服了,所以幹脆自己練了幾日。
“徹兒,你是何時清醒的?為何沒有告訴爹?”
桓徹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話來,頓時漲紅了臉。
“還不能說話?”桓修齊愣一下,隨即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無妨,慢慢來。”
回到府中,桓修齊馬上安排大夫為桓徹檢查,大家不由得慌了。
“徹兒又怎了?”閣老夫人焦灼不已,“我之前便說了,最好不要讓小王爺帶徹兒出去!”
“娘莫急。”桓修齊道,“如今一想,我們還得親自向小王爺道謝,若不是前幾日那麼一撞,徹兒還指不定什麼時候才恢複正常呢。”
“什,什麼?徹兒恢複正常了?”閣老夫人難以置信地看向桓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雙目含淚地問,“徹兒,認得奶奶了嗎?”
桓徹點了點頭。
剛清醒時,他對家人的印象十分模糊,以至於有些疏離。經過這幾日的觀察與相處,發現家人皆待他極好,整個桓府的氛圍亦是和睦關愛,其樂融融,他便漸漸接納了他們。
“娘,我們先讓大夫診治一下吧。”桓修齊道。
閣老夫人這才鬆開桓徹的手,讓到一旁。
經過一番仔細診治,大夫拱手道:“恭喜閣老夫人、桓大人,桓大公子的身子確實無礙了。”
“那為何還不能說話?”桓修齊不解地問。
“桓大公子太久沒有說話才會如此,慢慢引導他說話,不日便能恢複。”
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翌日,風雪停歇,天朗氣清。
白煜因昨兒喝太多酒頭疼欲裂,請了半天假,晌午才坐車趕往桓府,腦袋仍有些昏昏沉沉,胸悶氣短。
打開窗簾讓外麵的新鮮空氣灌進來,卻不經意看到街對麵的酒樓前,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被幾個人圍攻。
定睛一看,被圍攻之人正是桓徹。
此時,桓徹的隨從已被打得趴在地上,臉被踩在地上,仍不甘心地顫聲說道:“敢打我們公子,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停車!”白煜急促道。
掀開門簾下車,帶著隨從快步走過去。
桓徹掙紮了幾下,很快被兩個人按倒在地上。
唐興騰趾高氣昂地交叉雙臂抱於胸前,岔開雙腿站在桓徹麵前,居高臨下地啐他一口:“怎麼不笑了?上次不是笑得很開心嗎?還敢讓老子受罪,就踹你怎麼了?”
說罷,抬腿就要狠狠踹上去,還沒踢中,卻被白煜一腳踹得踉蹌後退幾步。
劉通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續踢飛唐興騰的爪牙。
白煜上前將桓徹扶起來,然後護在自己身後,犀利冷冽的眼刀直直地射向唐興騰。
瞥一眼把他護在身後的白煜,桓徹微微一怔。
“剛從大牢中爬出來就敢行凶作惡,本王看你是活膩了!”白煜厲聲叱道。
唐興騰站定腳步後,挺直了背脊抬高氣勢,得意道:“我這不是又出來了,你能奈我何?”
視線在他和桓徹身上打量一番,唐興騰像要故意告訴其他人一樣,陰陽怪氣地大聲嘲諷道:“喲,安王對這個男寵還真不是一般上心啊!”
聞言,白煜的火氣再也壓不住,拔劍就衝上去。
“當心!”桓徹瞥見空中射來的冷箭,急促地大喊一聲,同時拉住白煜的手臂往後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