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白煜反問道。
“……”蘇成禮作揖道,“奴才這就派人送宜妃回去。”
宜妃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身邊的宮女扯了扯袖子提醒才感激涕零道:“臣妾謝王爺關心!”
其他妃子也暗暗鬆了口氣,這個小魔王似乎也沒傳聞中的那樣不堪。
桓徹哭笑不得地輕輕搖頭,起身道:“王爺,您該去準備登基之事了。”
白煜轉過身看向皇上,跪下又給他磕頭行大禮,才起身往殿外走去。
看到他們走出來,桓閣老也起身道:“王爺,請隨老臣先去換正服吧。”
白煜點了點頭,跟隨他而去。
路上,白煜轉頭看向桓徹,納悶道:“本王的話那麼難理解嗎?”
桓徹輕咳兩聲,說道:“不難,隻不過是他們想多了。”
“那麼簡單易懂的一句話,竟然會被他們曲解成那樣,實在無法理解。”白煜忍不住搖頭歎氣,“宜妃懷了皇兄的骨肉,用腳趾頭想也該知道我不會對她怎麼樣啊。”
桓閣老適時開口道:“王爺,你即將登基為帝,要知道君無戲言,以後你講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需要再三斟酌,如此方能樹立九五之尊的威嚴,才不會讓下麵的人產生誤解。”
經過剛才的事情,白煜對此已頗有所悟,仿佛預見到日後的艱難,凝重地點了點頭。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養心殿。
白煜在宮中沒有自己的行宮,隻能將他帶到隔壁的養心殿,由一幹太監宮女服侍他穿上隆重的正服。
這套衣服是皇上在宣布讓他當儲君時便找人來量好了尺寸,做龍袍時順便做給他的新衣服,此時穿上恰好合身。
這些衣服才剛剛做好,還來不及送出宮去,沒想到這時候派上用場了。
白煜看了一眼櫃子裏皇兄為他安置的嶄新龍袍,彼時還不覺得那套衣服會這麼快就用上,如今卻覺得皇兄似乎早已料到自己大限將至了。
想到此處,白煜好不容易才打起的精神又消沉了許多,臉上的神情也不由肅穆了幾分。
桓徹換了身素服,進屋看到白煜的那一瞬,不禁怔住了。
果然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平日裏吊兒郎當沒個正行的白煜,正服加身後,竟也透出幾分上位者的氣質。
正服穿戴繁雜,白煜被他們擺弄了許久,還沒有穿戴好,不耐煩地甩了甩有些礙事的寬大袖子,催促道:“怎麼那麼久,快弄完了嗎?”
桓徹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他身邊,幫他整了整衣領。
“你說穿個衣服怎麼那麼麻煩?被他們擺弄來擺弄去,本王不累死,都被煩死了!”白煜忍不住叨叨,但也隻能繼續忍耐。
穿好正服後,白煜一轉身,便發現桓閣老正神情凝重地望著自己,他頗覺莫名其妙,問道:“閣老為何如此看著本王?”
桓閣老讓所有宮人都退了下去,說道:“如今皇上大行,新皇還未繼位,正是最動蕩不安時期。老臣以為,有必要跟王爺談一下寧王之事。”
方才在乾清宮人多眼雜,而皇上親信中的奸細也沒有查出是誰,他便沒有談及此事。
白煜想起今晚遭到的埋伏,仍心有餘悸,蹙眉道:“閣老請說。”
“王爺今晚有驚無險,寧王必定不會死心,老臣擔心他會在葬禮上搞什麼動作,王爺務必要萬分當心。目前尚不知還有誰被收買了,無論何人接近王爺,王爺都需多留個心眼,免得著了別人的道。”
聞言,白煜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前段時間本王聽皇兄說,已經製定出了削弱寧王勢力的計劃,不過皇兄當時並未細說,勞煩閣老跟本王說一下,好讓本王心裏有點底。”
“由於當前時機未成熟,我們隻是做了初步計劃,未來還要根據實際情況做調整。”桓閣老解釋道,“我們的初步計劃是這樣的……”
桓閣老將計劃娓娓道來,白煜聽得目瞪口呆,最後深深地皺起眉頭:“這個計劃的風險會不會太大?”
“寧王是個棘手的人物,比曆任寧王都難對付,這也是皇上多年的心病。”桓閣老滿臉憂慮,“這些年寧王暗地裏一直在招兵買馬,大量囤積糧草,目前已具規模,早就遠遠超過鎮守西南所需的兵馬糧草數量,對朝廷來說是極大的隱患和威脅。要是任由這種趨勢發展,後果將不堪設想。若想削弱他的勢力,風險是一定有的,在時機成熟之前,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