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禮發現桓徹已經看到了冊子中的內容,便對他微笑示意了一下,讓他幫忙勸白煜也看一下。
“蘇公公,你先去忙吧。”桓徹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蘇成禮以為他已經答應了,不再多說什麼,朝白煜深深一揖:“奴才告退。”
蘇成禮離開後,桓徹卻沒有把那本冊子遞給白煜,而是放進了屜子中,恢複自然的神態和語氣,說道:“我忽然想到了用什麼理由拖延你成親的時間。”
“什麼?”白煜倏地轉過頭來,臉上的陰霾已經消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白煜長了一雙清澈而漂亮的眼睛,桓徹沒有見過比他更美更有神的眼睛,當被他直勾勾地盯著時,桓徹的心湖總會不由自主地泛起層層漣漪,看久了連魂兒都快被那雙眼睛吸進去了,不得不局促地別開目光。
“守喪期過後,如若那些大臣再逼你成親,你就可以……”桓徹稍稍壓低聲音,把剛剛成型的計劃娓娓道來。
聽完後,白煜忍不住激動地鼓掌叫好:“絕妙!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出!”
桓徹笑而不語,同時暗暗地鬆了一口,這個困擾已久的問題總算找到了解決辦法。
可在他內心深處,仍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沒有解決,或許永遠也無法找到答案,那便是他和白煜的未來該何去何從。就算宜妃生了個皇子,並立為太子,白煜的婚期暫緩了,那又如何呢?他真的敢向白煜坦白心意嗎?
且不說會不會把白煜拖入泥淖中,潑他一身髒,害他被世人唾罵。若白煜排斥這種關係,說不定他們連朋友也做不了了。
白煜是他唯一的朋友,是放在心尖上的人。簡直無法想象,他們有一天會關係破裂,甚至老死不相往來。
“傻愣什麼?”白煜在他麵前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思緒。
桓徹微微揚起嘴角,笑容中夾雜著一絲苦澀:“沒什麼,看書吧。”
然而,他卻難以收斂心神,總是時不時走神,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下課。
下課後,他從屜子裏把那本冊子拿出來,悄然塞進了自己的袖子中,才起身離開。
回到府中後,他馬上回到屋裏先把冊子藏了起來,然後換了身便於練武的衣服。
他爹還沒有下朝,他便拿著一把木劍來到後花園的空地上,先自己練習。
由於天資聰穎,悟性極佳,很多動作他看一遍就學會了,隻修煉了一個多月,已經頗見成效。
當他練得漸入佳境時,忽然感覺背後有股強大的氣場和殺意逼近,他動作敏捷地稍稍側了一下身子,突如其來的一把木劍便貼著他的耳邊刺了過去。
當那把劍迅速轉移方向,繼續攻擊他時,他立即舉劍來擋,同時火速移動腳步,堪堪退開一段距離,險險地避開了那來勢洶洶的劍,接下來又連續過了幾十招,那把劍不偏不倚地頂在他脖子上的要害處,雙方才休戰。
“我又輸了。”桓徹皺了下眉頭,對自己的表現極為不滿。
他爹僅用了三成功力,就輕易把他打敗了。
桓修齊把劍收回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別灰心,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練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隻要多想多練,打贏我指日可待。”
“嗯。”桓徹重重地點了下頭。
桓修齊不再多言,舉劍道:“來,今兒再教你幾個新招式。”
他們一直練到晚飯時間才停下來。
從後花園回去的路上,桓修齊又跟他講了許多訣竅,桓徹都一一記在腦子裏。
講完後,桓徹側頭好奇道:“爹,練武和練兵有什麼區別?”
“區別挺大。”桓修齊解釋道,“練武有助於提高個人攻擊力,練兵則是一個注重團隊性、紀律性的集體訓練,無論是訓練還是行軍打仗,所有士兵都必須服從命令,聽從指揮,不能單打獨鬥,否則就是一盤散沙。”
桓徹的黑眸中閃爍著堅定的神采:“我也想從軍。”
聞言,桓修齊微微一愣,眼中浮現欣慰的笑意。桓府世代擅長領兵打仗,他原也有將桓徹培養成將才的打算,沒想到桓徹倒自己先提出來了。
“怎麼突然想從軍?”
桓徹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也想跟爹一樣,憑著真本事守護大宣疆土。”
為那個人守護他的江山,替他保護他的子民。
“很好,這才是我桓家男兒該有的血性氣概!而不是像那些言官那般隻會耍耍嘴皮子。”桓修齊讚賞道。
正所謂虎父無犬子,從大宣開國以來,桓家男兒便擔起保家衛國的責任,幾乎個個名揚天下。
頓了頓,桓修齊繼續道:“明兒爹便要出征西北,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且先多加練習,盡快提高個人武藝,抽空多看些史書和兵書,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問你爺爺。待我打完一仗歸來,再安排你從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