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桓徹的表情有些嚴肅,白煜想到方才好像有些冷落了他,以為他在為此事吃醋或者介懷,便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
桓徹聞言一愣,隨即輕笑了一聲,用食指點了一下他的額頭:“緊張什麼?我又沒有懷疑你們。”
“我隻是擔心你會多想。”白煜又重新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奇道,“怎麼突然提起他?”
微微仰起頭,附在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道:“你該不會看上他了吧?”
桓徹低眸看他,眼底的笑意不覺加深了,也低聲道:“我若看上他了,你會如何?殺了我,還是殺了他?還是讓我們殉情一塊埋了?”
白煜瞪了他一眼:“你們還想殉情埋在一起?信不信我掘了你們的墳鞭屍?”
“那我可能會一腳把他踹出墳墓,然後拉著你一道陪葬,死也死在一起。”桓徹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頂,幫他順毛。
白煜聽了果然很受用,無意識地又往他身上蹭了蹭,忽然突發奇想:“你想怎麼死?”
“嗯……”桓徹搖搖頭,“沒想過這個問題,你想讓我怎麼死?”
怡寧公主不知何時已經湊了過來,正好聽到他們的最後兩句對話,驚愕得瞪大了眼睛:“徹哥哥,你要死了嗎?”
突兀的聲音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呸呸呸!誰要死了?”白煜倏地坐直身子,抬手就給她敲一個爆栗,“這大過年的,不會說吉利話?”
怡寧公主吃疼地揉了揉頭頂,一臉無辜地嘟囔道:“明明是皇叔說讓徹哥哥怎麼死的……”
“還說!”白煜扶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扳轉過去,“繼續玩你們的。”
桓徹不以為意地淡淡一笑,言歸正傳道:“你和寧王,誰和景元洲的關係比較好?”
白煜沉吟片刻:“景元洲性子隨和,和誰的關係都挺好的,不過與我接觸的時間比較多。”
“這可不一定,他和寧王都常年不在京城,你知道他們私底下見不見麵?”
“呃……”白煜微微一怔,“也是,你該不會懷疑……”
桓徹對他使了個眼色,阻止他繼續往下說。
“說說景元洲吧。”桓徹說道。
“我對他也不甚了解,隻知道……”白煜娓娓道來。
白煜說了一堆有的沒的,桓徹從他的話中,隻擷取到幾個重要信息:景元洲是大宣首富景奕的次子,而且還是庶出的,景元洲為人隨和厚道講義氣,很擅長與人打交道,做人有底線,所結交之人遍布五湖四海。
當然,這隻是白煜的個人看法。
從今天與景元洲的簡單接觸,再從白煜對他的描述中,桓徹大致了解到,景元洲絕非表麵上看那麼簡單。至於他是不是個好人,抑或是做人有沒有底線,全是看站在誰的立場去思考這個問題,由於沒有深入了解,暫時還無法對他下定論。
景元洲身為首富之子,按照目前這局勢看,以後極有可能會繼承家業,他若是站在寧王那一邊,對寧王來說,無異於如虎添翼,將對朝廷構成極大的威脅,因此,斷不可掉以輕心。
不過白煜交友全憑感覺,合不合眼緣,上至高門貴胄,下至街頭小混混,隻要是合得來的,都不會計較對方的身世背景,也懶得對對方的人品做深入考究。所以,桓徹也不奢望能從白煜這兒挖到更詳細的信息。
說話間,馬車緩緩停在了寧王府門前。
看著白燦走進王府後,他們才繼續向皇宮方向駛去。
進宮後下車,桓徹看到他走路已經有些不穩,生怕他摔著了,說道:“我背你進去吧?”
“不用,我可以走。”白煜逞強道。
他隻是喝得微醺,神智還十分清醒,羞恥心仍堅挺著,且死要麵子,實在不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人背著。
“要不派人抬禦輦過來接你?”桓徹邊扶著他往前走邊問。
白煜直接抬高手臂,搭在他的肩頭上,側眸笑道:“就這樣走吧。”
桓徹無奈地笑笑:“墊著腳尖不累嗎?”
白煜的臉微微一熱,一臉不爽地蹙眉:“憑什麼你比我還高?”
“我比你大半年,自然比你長得高一些。”
“半年也不能高這麼多啊!”白煜抬手比劃了一下,這才發現桓徹參軍回來,又長高了許多,竟已比他足足高了半個頭!
桓徹想到他近兩個月沒有好好吃飯,人已瘦了一圈,擔心他以後還這樣,循循善誘道:“那你要多吃點,這樣才能長高,不然再過半年,你會比我矮更多。”
白煜稍稍想象一下,完全無法接受這個設定,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會,我一定要比你高!”
“我拭目以待。”桓徹陰謀得逞地微微揚起嘴角。
將他的手放下來,桓徹轉而單手摟住他的肩頭,半扶半抱地往前走去。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怡寧公主幽怨地盯著他們的背影,一路踢飛腳下的積雪,卻沒能引起他們的注意,仿佛完全當她不存在似的,讓她頗為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