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劍拿開，手卻被桓徹控製著。生怕把他傷得更重，白煜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
“別逼我！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開心就好。”
“……給我滾！”白煜輕叱道，“看不到你，我就開心了！”
桓徹望進他的眼眸深處，沉吟片刻，順勢把他往自己身邊一拉，緊緊地抱住了他，抬手揉了下他的後腦勺，附在他耳邊低喃道：“不鬧了，這半年來我也過得煎熬，有幾次差點兒忍不住偷跑回去看你了。”
“我看你早已樂不思蜀了吧？”白煜神色陰晴不定，眸色黯淡了下來，作勢掙紮了幾下，卻被他抱得更緊，隻好作罷。
桓徹無奈地歎了歎氣：“我和顧琰東當真沒什麼，要我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
“他對你如此殷勤，還叫沒什麼？”白煜哼道，“我不信你看不出，他對你有意思！”
“他這個人平時就比較熱心，也好動，還愛捉弄人，性子使然罷了，並非存著什麼企圖。”桓徹解釋道。
腦海中閃過白天看到的一幕幕，其中桓徹的明媚笑容尤為刺眼，白煜的心驀然揪痛了一下：“看你笑得那麼開心，你……應該很喜歡他的性子吧？”
“還行。”桓徹不想騙他，如實說道，“他挺適合做朋友。”
停頓一下，他一字一頓地強調道：“不過也隻是朋友而已，我的心很小，隻容得下一個人。”
白煜臉上的陰霾終於消散了些，推了推他：“鬆開，熱得緊！”
桓徹稍稍鬆開他，近距離與他對視，認真地問：“不生氣了吧？”
白煜哼了一聲把頭偏開，不置可否。
“我和顧琰東都是從京城裏來的，以前也在宮宴上見過幾次麵。來到在這荒郊野嶺，人生地不熟的，難得碰到個熟人，相處之下自然關係近了些。”桓徹繼續解釋道，頓了頓，他輕輕撫平白煜皺起的眉頭，“你若不開心，以後我就不與他來往了。”
“說得好像我不讓你交朋友似的。”白煜輕輕將他的手揮掉，轉身朝山上走去，“我堂堂一國之君，會這麼小氣嗎？”
望向他的背影，桓徹啼笑皆非地輕輕搖頭，方才也不知道誰的醋勁那麼大，整個後山都快溢滿酸味了。
快走幾步跟上他的腳步，桓徹抓住他的手腕，提醒道：“小路不平，坑坑窪窪還有樹根，當心別摔著。”
“我自己會走。”白煜抿了下嘴唇，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桓徹暗暗歎息一聲，緊緊地跟隨在側，時不時伸手為他撥開擋路的樹枝，同時警惕著不讓他磕著碰著。
白煜自然感受到他的體貼與擔憂，唇角忍不住微微翹起，又很快被他壓了下去，麵無表情地往上走去。
可他從未在夜裏爬過山，著實走得有些困難。
嘎嘎——
一陣突兀又響亮的叫聲忽然在林間響起。
白煜冷不丁嚇了一跳，一時不慎被一塊石頭絆倒，身子猝不及防地往前撲去。
桓徹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他的後衣領，用力將他往後一拉。
咚——
白煜的後背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沒傷著吧？”桓徹緊張地問。
溫熱的呼吸吹在白煜的耳後，惹得他渾身一緊。
白煜倏地往前走一步，想要遠離他，卻被他拽住了手臂。
“跟著我走，當心腳下。”桓徹不容置喙道。
白煜不再吭聲，任由他牽著。
好在距離山頂不遠了，他們隻走了一會兒，就來到了山頂的一片平地上。
山上空氣清新，夜風習習，確實涼快許多。
白煜整個身子都舒暢不少。
桓徹牽著他走到一個小坡上，先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道：“累了吧？坐下來歇息會兒吧。”
白煜並沒有立即坐下，而是舉目四望，赫然發現從這裏竟然看得到京城的萬家燈火，眸色微微一動。
桓徹仰頭望見他的神色變化，抓住他的手往下一拉。
白煜措手不及地跌坐到了他的腿上，被他輕輕摟在懷裏。
舉目望向遠方的萬家燈火，桓徹微微揚起嘴角：“我每日都會來後山小坐片刻，望著京城的方向，想著你在做什麼，是開心還是難過，是不是又被那些人欺負了……”
接著含情脈脈地望他一眼，繼續道：“每天都在擔心，你頂不住群臣的壓力，而被迫做出妥協。會不會待我參軍回去，你已經妻妾成群，孩子成堆了。”
頓了頓，他微微凝眸道：“你此番前來，當真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