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白煜愕然地轉過頭來,一臉不敢置信,“這小子當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桓徹將他手上的酒杯拿過來,慢悠悠地倒了一杯酒,姿態隨意又優雅地抿了一口,才緩緩道:“昨晚他約我出去喝酒,便是請我幫他爭取參賽資格。”
白煜驀地皺緊眉頭:“方才是你讓他上台的?”
“想什麼呢?”桓徹胡亂揉了把他的頭頂,接著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我雖然很想給公主找個駙馬,但也不能害了公主。”
頓了頓,他看著眼前打打鬧鬧朝這邊走來的兩道身影,把昨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白煜。
末了,他聳聳肩道:“我也沒想到他今天會突然上台,還幫公主打贏了肖雲飛。”
白煜輕輕歎了口氣:“也幸虧他及時出場,把今天的比武招親給攪黃了,不然公主隻能嫁給肖雲飛了。以肖雲飛的品行,以後多半也不會好好待怡寧的。隻是……”
白煜苦惱地擰緊眉頭:“比武招親被攪黃了,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地,說不定我們倆家又要撮合你和怡寧。”
桓徹無意識地轉了轉酒杯,沉思片刻,忽然靈機一動:“今天不是還有幾個參賽者因為身子不適,沒有參加武試嗎?可有查到何人在他們的飯菜中動了手腳?”
“暫時還沒。”
“可以這樣,”桓徹說道,“能夠查到犯案凶手是最好不過,如果查不到,就隨便拎出一個替罪羔羊,說是有人陷害他們,他們才無法參與比賽。待他們的身子好轉後,給他們一個比試的機會,就對外稱是給每個參賽者一個平等競爭的機會。”
“萬一又出現另一個肖雲飛呢?”
在選拔參賽者時,雖然讓各地官府挑選品學兼優之人,卻不能控製各地官府的具體操作,許多有權有勢之人隻需稍稍賄賂或者施壓,就能獲得一個參賽名額。
像肖雲飛這樣的高門子弟,獲得名額更是輕而易取,再經推薦文書那麼一吹捧,就變成了世上少有的好男兒,沒親眼看到他,都不知道他的品行如此差勁!
“可以把他們都領到我爺爺麵前瞧瞧。”桓徹提議道,“我爺爺閱人無數,應該很容易看得出他們是怎樣的人。”
白煜切了一聲,擺擺手道:“你爺爺巴不得所有人都不合格,好撮合你和怡寧呢。”
“他就算有那份心思,如今也不能那麼做了。”桓徹胸有成竹道,“今天我在那麼多人麵前輸給了肖雲飛,功夫不如人還娶公主,讓他的老臉該往哪兒擱?朝臣們該如何看他?”
白煜眸色熠熠生輝:“你說的,可有把握?”
“八九不離十。”
白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眉眼彎彎地笑道:“那這場比武招親辦的還算有點意義。”
就在這時,怡寧公主和呼延律已經走到跟前。
“皇叔,這混蛋欺負我!”怡寧公主咬牙切齒地指著呼延律,向白煜告狀道,“他竟敢戲弄本公主!”
“我很冤枉啊!”呼延律一臉無辜地攤開雙手,“公主要打我,我不跑難道站著給她打嗎?”
一向自詡天下第一女高手的怡寧公主,今天才知道天外有人,人外有人,內心升起的那股深深的受挫感,讓她煩躁不已,氣得跺了跺腳。
呼延律眨了眨眼睛,移步到她跟前,大方瀟灑地說:“打是疼罵是愛,如果打我能讓公主高興,那就打吧,我保證不動不還手。”
怡寧公主噌地拔劍出鞘,一把橫在他的脖子上。
呼延律視死如歸地閉上了雙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怡寧公主羞得雙頰泛紅,惱羞成怒道,“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本公主要了你的命!””
“我沒有胡說。”呼延律微微睜開一隻眼睛,看到她嬌羞的俏模樣,心中更為歡喜,“從第一眼看到公主,我便喜歡上你了。”
“……”怡寧公主的臉已經紅成了熟透的番茄,“無恥!”
說罷,把劍一收,立即轉身離開了。
呼延律連忙朝著她伸手道:“公主,我還沒說完呢。”
“滾!”怡寧公主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白煜和桓徹麵麵相覷。
一是驚訝於呼延律赤裸裸的告白,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絲毫不加掩飾;二是對怡寧公主的反應感到詫異。
直到怡寧公主的身影消失在牆角,呼延律才舍得收回目光,黯然失落地坐回位置上喝悶酒,苦惱地撓了撓後腦勺,求助道:“皇上,桓公子,你們大宣的姑娘這麼難追嗎?我已經把心底最深的愛展示給公主看了,為什麼她沒有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