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徹為他掖好被子，才轉身走出內殿，朝乾清宮門口走去。
劉通正押著一個低垂著腦袋的小太監走過來。
“怎麼回事？”桓徹瞥了小太監一眼，神色淡淡地問。
“這小太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幹嘛。“劉通答道。
“回，回桓大人，方才太子、公主和世子在外頭放風箏，風箏不慎飄到了這兒，便讓奴才進來撿風箏的。”小太監渾身瑟瑟發抖。
桓徹看一眼他手中的風箏，審視了他幾眼，徐徐道：“抬起頭來。”
小太監低眉順耳地抬起頭，眼睛卻一直看著腳尖。
乾清宮的宮女太監雖多，桓徹每日待在這兒，也把宮人記得差不多了。
這小太監也是在禦前伺候的。
“在乾清宮當差這麼久，不知道哪些地方可去，哪些地方不能去？”
“奴，奴才直到，奴才是怕太子等急了，就，就不小心走到了那裏撿風箏。”小太監的背後已經開始冒冷汗。
自從白煜和桓徹確認了關係，所有宮人包括蘇成禮在內，都留在外殿及殿外忙活，內殿中沒有再留人伺候，內殿方圓十米內也禁止任何人踏足，就連當值的侍衛都站得遠遠的，以防有人靠近內殿或者從內殿的窗前經過，不小心看到些不該看的東西。
這個規矩乾清宮的人都懂，而且很自覺地遵守著，今兒是第一次有人敢私闖禁地！
宮人們就算有諸多猜測，也沒有親眼看過他們有什麼逾矩行為，這個小太監今兒算是“大飽眼福”了！
“除了風箏，還看到了什麼？”桓徹慢悠悠地問。
小太監嚇得一哆嗦，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顫聲道：“奴，奴才什麼也沒有看到。”
桓徹沉吟片刻：“給太子公主送風箏去吧。”
“是！”小太監幾乎連滾帶爬地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桓徹吩咐道：“派人查一下他的底細，順便派人暗中盯著他。”
劉通應聲退下。
桓徹若有所思地走回內殿，發現白煜正搖搖晃晃地朝門口走來，顯然還沒有睡醒。
“再回去躺會兒吧。”桓徹扶著他往回走。
白煜努力睜開眼睛，看到他還在，稍稍心安了些，嘟囔道：“我還以為你走了……”
“還沒散朝呢，我走去哪兒？”桓徹輕笑一聲。
白煜懶懶地靠在他身上，問道：“方才外麵吵什麼？”
“沒什麼，劉通抓到個出現在窗外的小太監，盤問了幾句。”
聞言，白煜驀然驚醒，睜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什麼？”
“估摸是看到我們抱在一起了。”
白煜的心咯噔一跳，一口氣問了許多問題：“人呢？有沒有問出什麼？他背後的人是誰？”
宮中和朝堂上那些關於他們的傳言，多半是從乾清宮傳出去的。
白煜想要仔細盤查，桓徹卻讓他以靜製動，讓對方先露出馬腳，他隻好一直按兵不動。
“瞧那小太監的反應，應該是不小心誤闖了過來，估計是個意外。”桓徹猜測道，“他若真是某些人安插在我們身邊的眼線，隱藏了那麼久，應該不會蠢到大白天過來偷窺。”
“萬一……”
“嗯，以防萬一，我已經讓劉通派人去調查他的底細了。”桓徹說，“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便先將他放了回去，派人仔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