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塊屬於平民區,街道並不算得上寬敞,且布局複雜,橫豎貫穿的小巷子特別多,徐弦跑了,張季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上前追她,可是就是晚了這麼一會兒,人已經不見了。
張季堯灰溜溜地回來,包子鋪老板正在收拾兩人打鬧後的殘局,見到張季堯垂頭喪氣地回來,他倚在門邊,手上拿著的是被徐弦砸出一個豁口的籠屜,包子鋪老板挑了挑眉,凶神惡煞:“怎麼,沒追到?”
張季堯其實長得也很粗獷,但是在包子鋪老板麵前根本就不夠看,相比較而言,他長得已經算清秀的過分了。
張季堯蔫頭蔫腦地搖了搖頭。
包子鋪老板“哦”了一聲,涼涼道:“那她欠下的那些賬,就由你來還了。”
張季堯:“!!!”
張季堯和徐弦被困在這裏,一方麵是因為兩人在龍卷風裏或多或少受了點傷,再加上在這寧國人不生地不熟的,他們根本沒辦法好好生存下去,包子鋪這裏勉強算是個不錯的落腳點,至少有吃有喝有住;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徐弦餓得受不了,在這裏吃了一籠屜的霸王包,被包子鋪老板威逼利誘之下將兩人扣在這裏苦力抵債,包子鋪老板麵狠心更狠,再加上這人竟然深藏不漏,武功竟然比張季堯還要高,張季堯打不過他,隻能乖乖地在這裏幹活。
這債,是越還越多。
而現如今,徐弦的債竟然也要他來還?這不亞於晴天霹靂。
張季堯震驚之餘,又有些憤怒。
憑什麼啊!徐弦又不是他的誰?!
張季堯不想幹,更不想替徐弦還債,可是,他打不過包子鋪老板,如果靠拳頭說話,他顯然是“說”不過包子鋪老板的。所以一向秉持著“拳頭即是正義”原則的張季堯,人生第一次試圖以理服人,同包子鋪老板講起了道理。
張季堯說:“我跟她無親無故,憑什麼讓我替她還債啊。”
包子鋪老板比了比自己的拳頭:“無親無故?那當初你們兩還組隊來我這兒妄圖想吃霸王餐?”
張季堯垂死掙紮:“那是一個誤會!”
包子鋪老板不耐煩聽他說話:“煩死人了,讓你還你就還。還不快給我去幹活?”
張季堯:“……”
人生第一次以理服人,張季堯還沒說上兩句話,最終以失敗告終。
張季堯後悔。
早知道他就學徐弦一樣跑走了,他為什麼那麼傻沒有追到人還傻乎乎的回來?
包子鋪老板瞥了一眼張季堯,心裏暗罵這個傻子。
真以為人走了他就找不回來了?在這寧國平民區他可是地頭蛇,想找個異鄉的陌生人還不是張張嘴的事兒?
若不是許多年沒聯係的薛老頭跟他張了嘴,讓他幫忙照顧這些人,他才懶得費心思呢。一頓霸王餐換來兩個不省心的人,簡直就是一筆不劃算的買賣。包子鋪老板在心裏嗤笑著,難道這兩個人真的以為他就為了一頓霸王餐才把他們困在這裏,給吃給喝還給穿?哼,若是尋常人敢來他這裏吃霸王餐,早就被亂棒打出去了,還想要苦力償債的機會?門兒都沒有!
包子鋪老板一甩手,把爛攤子扔給張季堯:“把這裏收拾好,我進去看看他們。”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哦,現在趙清玄和薑南南都來了,他還怕什麼?張季堯眼前一亮,道:“我也要進去!”
包子鋪老板衝張季堯揮了揮拳頭,張季堯慫了,縮了縮腦袋:“等我收拾好這裏我再進去好了……”
包子鋪老板威懾了一通張季堯,撩開門簾去了後院,看見的就是正試圖把趙清玄搬走的薑南南,可是男女力量懸殊極大,而且趙清玄也不是清瘦的身材,薑南南又不是大力女壯士,她挪了半天也沒能把趙清玄成功弄出去,反倒是見到包子鋪老板進來,嚇了她一跳,她一驚,險些把趙清玄給甩出去。
包子鋪老板有些頭疼,再一次解釋:“我真的不是壞人……”
薑南南撇了撇嘴,將昏迷不醒的趙清玄護在自己的身後,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包子鋪老板,仿佛包子鋪老板稍微一動她就會采取行動。
趙清玄哪怕是在昏迷的狀況下,也緊簇著眉頭並不輕鬆,眼睛下麵的青黑色愈發的明顯,他的眼皮動了動,似乎努力想要清醒過來。
薑南南和包子鋪老板都沒有注意到趙清玄的異狀,兩人正對峙著。
包子鋪老板最煩和小姑娘打交道,尤其是薑南南這種有點死腦筋的小姑娘,他努力擠出一個笑,試圖用笑容來化解薑南南對他的敵意,可是……事實證明,適得其反。
這個笑容帶著殺氣!
薑南南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