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荑整理好衣服,安頓好棠兒便去尋凝若。可每到一處總與凝若錯開,這一路歸荑心中苦笑,記得當初她問過凝若,“我們非情非故,你為何會這麼照顧我?”凝若隻是頓了一下,神色黯淡,“我欠你的。”歸荑當初隻是認為凝若是因求藥之事對自己心存愧疚,可是現在,心裏百般滋味,不知從何說起。
夜色開始變深,各宮的燭火也漸漸燃起,歸荑走在黑長的宮廊下,借著依稀的燈光才辯得清道路,這裏不是自己的家,沒有人會為自己點燈。歸荑從來沒有想過委屈這種事,雖然每一步走得都很小心,可是對於生活向來是自得其樂。可是今天,走在這幽暗的長廊下,她覺得無比的落寞,莫名的委屈彌漫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疲倦感開始蔓延。
一束微弱的的燈光開始靠近歸荑,燈光下歸荑纖長的影子開始越來越矮。
“你在這啊?我到處找你,你再不回去,言清可要私動禦林軍了。”凝若笑言。
歸荑一動不動,凝若覺得不對勁,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歸荑,你怎麼了?”
歸荑慢悠悠的轉身,淺笑道,“沒事,隨便走走就忘了時辰。”
凝若舒了一口氣,拉起歸荑的手,“那便好,我們回去吧。”
“騙你的,”歸荑帶著顫音,“我一直在找你。”
凝若回頭見她神情凝重,心中不安起來,“找我?”
歸荑的聲音開始哽咽,“我問你。”歸荑雙眼盯住凝若,“為什麼我們會有一樣的胎記。”
凝若心底一沉,倒吸了口冷氣,想要說話卻像是什麼堵住了嗓子眼,什麼也說不出來。歸荑看見凝若這副表情,心中便知大概,再也忍不住眼淚,任其肆意,甩開凝若的手便跑開。
凝若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歸荑逃跑的背影,腿腳一時動彈不得。
回到承明殿時已是夜深,蕭何還在挑燈夜讀,把這個皇帝襯的甚是賢良。倒是言清氣勢洶洶地上前,咬著牙暗暗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歸荑姑娘這是怎麼了?”
自從凝若到了承明殿,殿內一直留她一人侍奉,言情這禦前侍衛整日跟在蕭何後麵,如今才隔了幾日,不知他與歸荑的關係已經熟悉到這種地步了。
“她怎麼了。”凝若木訥問道。
“她把自己關在房內哭!”言情憤憤道,這孩子一心急便會忘了場合。
蕭何打了口哈欠,“你們都早點回去休息吧,孤今日也累了。”
眾宮女太監紛紛退下,還不忘小聲議論。“身為禦前女官,竟不司其職,哼哼,隻怪我們命苦,給這樣的人打下手。”
凝若沉默不語,言清朝著她擠出一聲,“你快去瞧瞧。”
凝若作揖退下,依舊一言不發。
蕭何揉了揉眼睛,閉目養神,“言清,孤見你似乎很關心歸荑啊。”
言清一驚,立馬跪下,小臉傲嬌一轉,“臣不知道殿下在說些什麼?”
歸荑自入宮以來就以風華絕代聞名,雖未及妃位,但蕭何將她安排到身邊,便知蕭何對她有意,如今身為臣下,竟敢覬覦皇帝的女人,膽子著實大了些。
“你年紀也不輕了,是娶妻的時候了,哪天找個機會賜婚也算了了孤的一樁心事。”蕭何說出此番熱心腸的話,言清心底涼了半截,他又準備算計我什麼。
“多謝殿下關心,但臣一心隻想著保護殿下,娶妻之事,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