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菲的眼睛突地睜大,眼睛裏是濃烈的悲傷和絕望,撕扯著她的心髒沉甸甸的疼痛,這種感覺,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插進心髒,在心上最最柔軟的地方深深地插進去,用力的剜攪,痛的她快要瘋掉。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知道她懷了孩子的事情,程雨菲心中升騰出絕望的氣息,令她絲絲縷縷的疼痛,不用想一定是洛小白告訴他的,他一定告訴白寧遠這個孩子是誰的了,她像是被扒光了現在人群中一樣的羞恥。
他心裏一定在嘲笑她吧,他一定在嘲笑她懷了一個人渣的孩子,她現在在他心裏一定就是個笑話,她寧願在千千萬萬的人麵前出醜,也不願讓他一個人看不起。
門被徹底關上,白寧遠的身影消失在程雨菲的視線裏,沒人知道屋子裏的程雨菲心中是有多絕望,像是心中最最重要的某一處被狠狠地割下來,缺了一塊鮮紅的血肉,痛的她難以忍受。
沒有知道,白寧遠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也沒人知道她心中的痛苦。
她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她可以依賴的人了,從前,她失去爺爺的時候,白寧遠還陪在她身邊,至少她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拋棄的人,可是現在,隻剩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艱難的活著。
她就注定孤獨到老了吧。
……
白寧遠從關著程雨菲的屋子裏出來了以後,看到了站在門口等候他的洛小白,他斜斜的靠在牆上,眼中依舊是那種輕鬆的痞痞的感覺,他們認識很久了,記得他第一次看到洛小白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沒有變。
白寧遠笑了笑,洛小白站直了身體,向白寧遠走過去,在他看來,這些年白寧遠真的變了,變得成熟了穩重了,變得更加像一個商人,可是他也變得更加的不開心更加的疏離了。
他記得學生時代的白寧遠總是笑著,每天穿著幹淨的校服襯衣,眉眼間是清新幹淨的好看,笑著的時候眼睛總是彎彎的,像是一道橋,眼睛裏經常是溫柔的快樂的笑意,嘴角總是微微翹起,看著他的時候,總是能聞到陽光般清新溫暖的味道。
可是現在的白寧遠很少笑了,他總是很沉默,話很少,皺著眉,很嚴肅的樣子,眉宇間是淡淡的疏離,他變得非常不容易親近。
自從白寧遠家破產,父母雙亡以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要不要去看看劉莊?”洛小白問白寧遠。
一提到劉莊這個名字,白寧遠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恨意,他記得當初他衝進那個木屋的時候,顧慕冉已經被那個劉莊打到渾身是血,如果不是因為他,顧慕冉也不會差點死去。
“不去了,你好好修理修理他,賣到泰國去,別讓我再看見他。”白寧遠說著,眼中是憤怒的光芒,像是燃燒起來一樣,讓他眼中都充滿了憤怒的火焰。
“包在我身上。”洛小白說,白寧遠轉身離開,眼前的一片模糊讓他心裏絲絲縷縷的疼痛,他走著,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迷失了方向。
……
自從那一天開始,白寧遠就消失了,果果回家以後沒有看到爸爸,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一連幾天他都沒有回來,果果有些著急了,他突然想起爸爸那天說的話,心裏沒由來的害怕,總覺得他以後永遠都見不到爸爸了。
轉眼間顧慕冉也快要出院了,她的身體恢複的很快,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如果恢複的還是很不錯,不到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雖然身體恢複的很好,可是顧慕冉經常會悶悶不樂,有的時候還會坐在病床上望著病房門口長時間的發呆。
紀俊浩也發現了顧慕冉的異樣,他知道她心情不好,可是不太清楚是什麼原因,隻能每天給她講笑話哄她開心。
顧慕冉每一次都會笑,看起來心情好了一點,可是等到他不講了,她就又會一個人坐在那裏,悶悶不樂。
顧慕冉知道自己怎麼了,她想念果果和白寧遠了。
一開始她以為她隻會想念果果的,可是有的時候,白寧遠的臉總是會有意無意的在顧慕冉的腦海裏閃現。
她開始總是想起他,想他深邃的眉眼和刀刻般精致的輪廓,想念他溫柔的看著她的樣子,也想念他生氣的時候冷冷的表情,她像是中了他的毒,他的樣子在她的腦海中深深紮根,忘都忘不了。
顧慕冉看著紀俊浩的時候,心中是滿滿的愧疚,因為她現在是紀俊浩的未婚妻,自己的未婚夫每天在身邊陪著自己,可是自己想著的,念著的,全都是自己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