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準備妥當了?”阿格裏庇娜在馬車內詢問了一聲,原本空無一人的馬車內,閃現出了一個身影,這個人,就是阿格裏庇娜最後的底牌,影子騎士博格裏斯蘭,所有人都隻知道尼祿的身邊有一個王之騎士,但是誰也不會知道,在這個權力欲望極重的女人身邊,同樣有一個高強的護衛,隻是他更喜歡隱蔽起來,而不是讓別人知道他的存在。
“回皇後,炸彈已經運輸了過去,一切都等到那個人動手的一刻,屆時我們會返回岸上,所有人隻會認為這是一場意外。”博格裏斯蘭恭敬的回答,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早已經立下重誓,比將至看做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一般的守護,他的眼裏隻有阿格裏庇娜一個人,至於要殺死的尼祿是阿格裏庇娜的兒子這些事情,他根本不會去關心。
“很好,隻是到時候屋大維婭似乎也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了。”阿格裏庇娜那雙美麗異常的眼睛閃爍著陰狠的目光,挑起車簾最後看了一眼那邊皇帝的馬車,她不想落於人後,即便這個人是她自己的兒子,權利的欲望早已讓她將所有的親情全部割舍了出去。
到了海濱宴會的地方,其他的禁衛軍就不可以進入了,而隨著皇帝的一行重臣,例如在政治上對他一直十分支持的寵臣奧托,當然還有塞內卡這些人都會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宴會,海邊停靠著一艘巨船,顯然今天的宴會要在海洋的中心舉行,而在海濱的兩側,還是有不少的平民過來圍觀,口中大喊著尼祿皇帝的名字,顯然,他們非常愛戴這位處處為他們著想的皇帝,隻是禁衛軍不允許他們過去,隻能站在海濱的邊沿地方,狂熱的呼喊。
尼祿非常喜歡平民對他的尊崇,即便是走上了巨船,他仍舊站在船頭揮手與這些平民執意,盡管有些貴族心有怨言,但是,在這位強勢的皇帝麵前,此刻他們隻能將這些隱藏於心底深處。
“唔,餘有很多年沒有和母親乘船同行了呢,記得上一次,餘才不過五歲,那時,還是第一次來到帝都,母親可曾記得?”船開出不久之後,尼祿迎著海風,任憑自己的黃袍被吹得風聲烈烈,意氣風發的在同一旁的阿格裏庇娜回憶著以前童年的故事。
“今時不同往日,當初懵懂的孩童已經是羅馬帝國的皇帝,受萬民愛戴,他是凱撒大帝的子孫,受萬人敬仰,母親為你的一切感到欣喜異常。”阿格裏庇娜端著手中的紅酒與尼祿對碰了一下,帶著微笑仰頭灌了下去,而尼祿也笑了笑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紅色液體。
“這個酒是皇弟布列塔尼庫斯最喜歡喝的酒,母親可還記得麼?”尼祿轉過身,看著大海,眼神中有著些許的回憶和落寞,這時刻,林秀等人都要離兩人有著幾十米的距離,這種會麵交談,顯然不能收到任何人的幹涉,隻是,一個在阿格裏庇娜身後不遠處的侍者引起了林秀的注意,因為使徒空間的原因,讓他的洞察力早就練得如火純情,對方的站姿上隻是有一點細微的不同,也能讓他感到困惑,顯然,這個人不是一個普通的侍者,因為他的雙腿微微有些彎,這是一個劍士常年紮馬留下的細微變化,而侍者則要求身體筆直,顯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麼這可能就是阿格裏庇娜留下的一個伏筆了,那麼即是說,就算自己今天不幹掉尼祿,阿格裏庇娜也同樣的留下了後手。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會隻相信一個單一的計策,從這點上來說,要比尼祿的執著和天真強出去太多,可是奇跡這種東西,誰又能說的明白,尼祿正是抱著他最理想的執著,應是撕出了一片天地,讓阿格裏庇娜也不得不采用這最後的殺招。
“皇帝似乎對布列塔尼庫斯十分懷念呢,可是畢竟是已經不在的人了,你更應該看向遠方,就像這大海一樣,你沒有航行過去,永遠也不知道盡頭在哪裏。”阿格裏庇娜蓮步微挪,走到了尼祿的身側,與他一同眺望著遠方。
“餘覺得還是站在陸地上安全些,大海是最溫和的,亦是掠奪生命最多的存在,因為水表麵的溫和,讓人嚐嚐忽視掉它的危險,而不像是火,一碰就會感到疼,所以都敬而遠之,所以餘為了安全,還是不要遠航這種夢想比較好。”尼祿將最後一滴紅酒喝完,順手將杯子扔進了海水裏麵,咕咚一聲,連個水花也沒有泛起。
“這可不像我那個愛冒險的兒子啊,記得你小時候就常常喜歡問海的另一邊是什麼,如今怎麼放棄了這種念想?”阿格裏庇娜輕笑了一下,提起了尼祿童年的趣事,那個時候,尼祿非常喜歡發問,經常讓阿格裏庇娜啞口無言,因此而氣憤的不知道教育了他多少次。
“因為餘已經長大了啊,不是那個常常圍繞在母親身邊問這問那的小孩子了呢,長大了學會的東西也就多了,懂的也多了。
而且餘已經知道了,在海的另一邊仍舊有一個國度,今日的羅馬帝國,在那條東方巨龍的眼裏,不過是一個蠻夷之族,掀不起任何的風浪,若是餘之軍隊與之對抗,相信屆時元老會會非常反對餘選擇戰爭吧。”尼祿這些聽聞自然是來自於林秀的講解,對於那個東方帝國,尼祿甚至做過了深刻的研究,慢慢的,尼祿深刻的認識到,如果兩國交戰,他必一敗塗地。
“王是不應該輕易說失敗的。”阿格裏庇娜皺著眉頭又教育了尼祿一句,顯然,在她的眼裏,尼祿從來沒有真正的成為一個王,而且即便是成為了王,潛意識裏麵,仍舊是他的孩子,在他的眼裏永遠不成熟,永遠長不大。
“母親的教導,餘一直銘記於心,宴會要開始了,母親請。”尼祿終止了這次談話,兩人相視一笑一起離開了船頭,然而,在他們彼此的內心裏都知道,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談話,也是最後的一次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