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尼戈爾城,薩克森人和亞瑟王的軍隊,隔岸相望。
血紅的晚霞在漸漸消退,像是兩隻盤踞於此的林間猛虎,雙方就這樣死死對峙著,既沒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沒有任何一方衝殺,穀地主戰場上的累累屍體和丟棄的戰車輜重也沒有任何一方爭奪。就象兩隻猛虎的凝視對峙,誰也不能先行脫離戰場。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街道像一條波平如靜的河流,蜿蜒在濃密的樹影裏,隻有那些因風雨沙沙作響的樹葉,似在回憶著白天的熱鬧和繁忙。
然而,多尼戈爾,即便現在是白天,熱鬧和繁忙的也隻會是薩克森人,而這些原本的大不列顛子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那種麻木的神情,似乎何時死亡,就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沒有一絲生氣,若不是偶爾竄過的野貓,或是突然倒在路邊的酒鬼,看起來就像是一座死城。
阿爾托利亞的傷已經全部好了,林秀在她的背後虛張聲勢了一下,之後就將醫療藥包拍在了她的身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這種神奇的功效,讓阿爾托利亞驚訝不已。
但對此,林秀隻說自己略懂皮毛,而且也承認了自己用了一些特殊的藥劑,阿爾托利亞自然也想懇請林秀幫她救治那幾位騎士,但林秀無奈的謊稱,一共自己隻有兩份,上一份給自己用過了,這一份給了她。
倒是讓阿爾托利亞很失望,但對於那神奇的東方國度,倒是更加充滿了向往,隻可惜,她現在必須要麵對的是接下來與薩克森人之間最後的對決。
雖然那幾位騎士還沒有得到任何的救治,依舊是簡單的包紮,但是當他們看到阿爾托利亞已經可以行走自如之後,還是再次重新燃起了希望。
畢竟,王在他們的眼裏,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林秀找了個借口去給他們弄吃的,這兩天幾個人亡命的逃竄,甚至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上,倒是讓阿爾托利亞覺得,似乎林秀一來,就什麼事情都依賴到了他的身上,但因為她的行蹤已經敗露,原本事必躬親的性格,也不得不做出一定的壓製。
林秀所謂的去找吃的,就是簡單的出門去轉了幾圈,看著時間大概差不多了,就從空間腕表裏麵掏出了自己儲存的食物,過多的現代食品他可不敢隨便拿出來,好在還有不少的生鮮,這些東西,即便是在空間腕表裏,也不會有任何的腐蝕現象。
林秀出去的時間裏,另外的兩個騎士也都返回了,全都是一臉的土色,顯然他們沒想到,再這樣的境遇下,弄點吃的都是這麼費力的一件事情。
看著林秀帶回了不少食物,一時間倒是讓幾個騎士羞愧萬分,他們出去了兩天,竟是一無所獲,而林秀一來,竟然連肉食都有。
簡單的升起了火,弄了點鹽巴灑在上麵,對於饑腸轆轆的他們而言,這頓飯已經非常的美味了。
“明天我會繼續與那些反抗者的領袖取得聯係,你的時間也十分緊迫,現在這樣的局麵,已經時不我待了。”
阿爾托利亞已經就餐完畢,雖然這兩天她都時刻處在緊張的狀態下,但林秀一來之後,她就忍不住的開始和他商討起了接下來的對策,可是聽到阿爾托利亞這麼說,林秀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不同意?“
阿爾托利亞有些詫異的皺起了眉毛,這一次的打擊給她不小,而且似乎林秀一出現,她就萬事都依賴到他一般,這種感覺,對於一向為王的她而言,並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有兩點。“
林秀想了一下,豎起了兩根手指,阿爾托利亞見林秀的話沒說完,倒也是安靜的聽他闡述理由。
因為她的傷還沒有全好,也是這兩天過於疲勞,就那樣斜靠在了草堆上,而林秀就坐在她的身前,這樣的姿勢看起來已經十分親密了,隻是再這樣的形式下,兩個人都沒有去往這方麵想。
“第一,你的行蹤已經敗露,若是貿然露麵的話,必然會引起不小的風波,這個險不值得冒。“
林秀很平靜的將第一點闡述了出來,阿爾托利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後,又倔強的反駁。
“我可以喬裝打扮,這樣雖然會冒一點風險,但是身為王,我不能什麼事情都依賴於你。“
林秀好笑的搖了搖頭,這樣的舉動讓阿爾托利亞以為是他在嘲笑自己,有些氣悶的皺起了眉頭,林秀知道她誤會了,倒也不出言解釋。
“王以為,王的職責是什麼?事必躬親麼?“
林秀以這樣的口吻進行闡述。
“給你講個故事,放心,不會太長。“
看著阿爾托利亞剛想開口打斷,林秀連忙出聲製止。
“是你要講的第二點?“
阿爾托利亞見林秀點頭之後,才算勉強同意,與尼祿不同,在王的位置上,她對自己的要求有些過於嚴格了,在秉承騎士榮譽的同時,她甚至對自己的要求達到了變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