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墨藍的天,像經清澈清澈的水洗滌過,水靈靈,潔淨淨,既柔和,又莊嚴;沒有月亮,沒有遊雲,萬裏一碧的蒼穹。
巨大的星球懸浮於空中,像是兩個碩大的玻璃球被滾動到黑色的幕布上,隨著規則的轉動,在黑黝黝的森林邊緣絕望地徘徊。
河水不時地向上泛著銀光,沒有一絲風息,然而樹梢微微擺動,林蔭道旁的樹木和恍如幽靈的雕像在其間投下長長的、捉摸不定的影子,噴泉吐水,沙沙聲十分奇妙地穿過廣闊寂靜的夜。
這時候萬籟無聲,隻有那暖夜沉默的黑暗將他們團團圍著。做巢在薔薇花和忍冬花叢裏的反舌鳥,偶然從小夢裏醒過來,唱出一個羞怯清麗的調子。然後,仿佛經過一下慎重的考慮,又是完全地靜默了。
當然,這並不是泛指整個天際,對於旅行者和冒險者而言,黑夜往往是一場狩獵的開始,無論是壓抑在巢穴中的屍鬼還是已經沉溺的靈魂,都在夜色的朦朧下開始一個新的生機。
美瑞蒂亞的雕像附近,已經攻守轉換了好多次的人員,地上浮屍遍野,倒是便宜了覓食的憑禿鷹與餓狼,伴隨著興奮的哀鳴聲,愉快的咀嚼著,偶爾咬到骨骼還會發出一聲“嘎嘣,嘎嘣“的脆響。
當然,美瑞蒂亞的神像附近,它們是不敢接近的,天際這塊神奇的土地,即便是連低等的生物,為了生存都已經鍛煉出了一定的智慧,知道什麼叫做危險,一次捕獵的食物,就會命喪黃泉,去和八聖靈下棋聊天去了。
美瑞蒂亞雕像的附件,還有七八個人,隨著微弱的光芒,人影綽綽的閃動著,跳躍的火光忽而閃動更是憑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喂,到底行不行啊,你不是說這個什麼什麼美的,會給出提示麼,怎麼這麼久了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個男子的聲音,顯然有些不耐煩,他的手臂上還留著傷痕,隻是簡單的用紗布進行了包裹,鮮血還不時的從紗布中滲透而出,染紅了大片,但是瞧著他那一臉不在乎的模樣,似乎並不如何的在意。
“哼,隻有大腦簡單的你才會想的如此簡單,劇情顯然已經被改變了,該死,如果可以使用高科技的話,那麼就好辦的多了,我們的靈魂偵測儀就能派上用場了。
看來目前我們隻有找到美瑞蒂亞的信標,這個任務才會被激活了。“
回答他話的是一個女子,此時正蹲在地上不停的擺弄著美瑞蒂亞雕像下的兩個小石像,那是兩個張著翅膀的小人,雙手捧著上方的姿勢,顯然,似乎是想要托起什麼物品,隻是現在那上麵卻空無一物。
“你個小賤/人跟老子說話客氣一點,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那幾個隊友會死的那麼冤枉麼?“
那人顯然被女子的冷嘲熱諷激怒了,他的智力的確不足以破解任務中的難題,但是若是論起戰鬥力,那他是隊伍裏麵當之無愧的肉盾,手臂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們這個隊伍一共不到二十個人,在遊戲開始的時候已經折損了五名隊員,剩下的十幾個人一路直上獨孤城,這正是當初那個女子的建議,顯然,他們在聽到了第一階段任務之後,就已經瞄準了帝國軍團,可惜不幸的是,他們遭遇到了八覺中最強的一支隊伍。
還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已經有三名隊友躺倒了血泊之中,而且出手的根本不是迦樓羅,而是十三堂的其中一個。
僅僅隻是一個人,而且還不是最強八覺,這就讓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狼狽的逃竄,足可見雙方之間的實力是何等的懸殊。
已經到了獨孤城附近,他們也隻能找些小任務和野怪積攢積分,但是這個女子忽然想起了魔神的任務,如果可以得到一件神器,那麼對實力的提升顯然會有很大的幫助。
“那隻能說明,我的猜測十分準確而已,連八覺中最強的迦樓羅都會選擇的線路,難道會有錯嗎,隻怪我們技不如人罷了。“
那個女子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譏,堅決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樣的態度讓那個男子更加憤怒了,要知道,這個女子是最後加入他們隊伍的,而死去的那幾個,跟他的關係都非常不錯,這樣的情況下,要說心中沒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放/屁,你個臭/婊/子,如果你有一點戰鬥力的話,我們也就不會輸的這麼慘了,隊長還不是因為你說的這個什麼狗/屁魔神的任務死於非命了麼,他的屍體現在已經被禿鷹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可是你呢?連個毛都沒傷著,我真不明白,那個老不死的為什麼要讓我們保護你,依我看,你根本就是其他隊伍安插進來的奸細。“
這個男子已經氣昏了頭,這場遊戲他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失去了隊友,也失去了隊長,他現在就像是一個炸藥桶,隻要淬火就著。
“愚蠢的可憐。“
那個女子凜然不懼的冷言相諷,這句話徹底激怒了男子,掄起拳頭就衝了上去,那女子一向是作為團隊的智囊存在的,除了強化一些基本的身體,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和特殊能力。
“砰“
猝不及防之下,身體被那男子沙包一樣大小的拳頭直接打飛了出去,鮮血摻雜著牙齒一起飛了出去。
男子出手狠辣淩厲,也足夠突然,其他幾個隊友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
“呸,我受夠了,就你這種莽夫,跟著你下去早晚也是送死的局麵,我現在就離隊,你們自己去死好了。“
那女子吃痛,顯然也到了爆發的臨界點,怒罵了兩句,知道自己論實力還遠遠不是那男子的對手,索性轉身離開了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