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德拉,今晚你真漂亮,真端莊,真賢淑,不愧是全俄國的皇後啊。”突然,槍聲停止,安靜得令人心悸。嗒!沉重的橡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二個粗獷的身影。
閃了進來。
接著,眼前一暗。
二個幾乎同樣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了尼古拉麵前。
“尼古拉公民,亞曆山德拉公民,你們好嗎?”亞曆山德拉輕輕顫抖起來,來人是一路上如影相隨的衛隊隊長尤羅夫斯基,副隊長尼庫林。
“我們,嗯,很好,謝謝。”
沙皇不情願的回答。
對布爾什維克“賜贈”給自己的新稱呼,他總感到滑稽好笑。
什麼公民公民的?
真正的紳士和官員,都是稱“老爺”“太太”“夫人”“先生”或“××大人”,哪像布爾什維克這樣,數典忘祖,忤逆混沌,一切全顛了個兒?
尤羅夫斯基麵無表情。
“不謝!聽到剛才的槍聲了嗎?”
沙皇對這位掌握著自己和全家生殺大權的衛隊長,有一種天然的輕蔑敵視和恐懼。
便矜持而害怕的點點頭。
衛隊長退後一步,副衛隊長就上前一步,粗獷的臉龐被太陽曬得黢黑,一支俄羅斯人特有的勾鷹鼻,格外顯眼:“尼古拉公民,那是您昔日的部下,想趁夜間前來劫救您。”
聲音陰冷。
透著殺氣。
“我們想知道,這是您授意的嗎?”
沙皇憤怒的睜大了眼睛。
“請您說話客氣點,我們全家都在您們手中,您們最清楚,這是不是我的授意?”亞曆山德拉居然勇敢的接了上去:“這是誹謗!我們是貴族,雖然落難,可從不說謊。”
尤羅夫斯基一直冷冷注視著二人。
伸出右手。
示意副手退下。
然後,麵對夫妻倆示威而驕傲地站直了身子。
他把自己的雙手扣在武裝帶中,這樣,別在他身上的手槍和彈匣,就威懾性的越發鼓了起來:“貴族?從不說謊?好啊!但願如此。我奉命通報您,尼古拉公民,剛才,一小股化裝成流民和兵痦的匪徒,突然襲擊了莊園。經過激戰,匪徒被擊潰。”
副衛隊長就上前一步。
粗暴地拎著尼古拉的衣領。
往大門口用力一揪。
“讓您親眼看看您的匪徒們,為他們祈禱吧。”
曾經是至高無上的沙皇,冷不防被對方猛力一揪勒,質地優量,漿冼得筆直的衣領,狠狠勒在自己的頸項上,被嗆得連連咳嗽,眼淚也咳出了來。
這當兒。
副衛隊長又用幾乎耳語的聲音,急速的說。
“對不起,陛下!”
爾後,指著門外,惡洶洶的高聲吼到:“瞧吧,這就是您與您的匪徒們,內外勾結,妄圖逃跑的罪證!”門外院壩,一地慘白月光下,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堆屍體。
屍體還沒完全僵硬。
身上的槍洞赫然在目。
仍泊泊的冒著鮮血。
院壩周圍,是全副武裝的布爾什維克,虎視眈眈,殺氣騰騰。
屍堆邊,二個被解除了武裝,渾身血跡,雙手抱頭的漢子,正眼睜睜的看著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