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十分納悶。
插話人,是莫斯科警察局的第一副局長。首都警察局第一副局長,可不個等閑人物,卻對這個安格中尉恭恭敬敬,猶如麵對自己的頂頭上司?
要說。
莫斯科警局。
科級(尉級)以上警官。
紮訶夫警長沒不認識的。
也沒聽說過,新調來了一個什麼安格中尉。因此,他認定這個安格中尉,一定是處長同誌派來督戰和監視的。這麼一想,禁不住摸摸自己胸口,右胸仍隱隱疼痛。
然而。
要是。
剛才。
安格中尉的三顆子彈裝了彈頭,自己早血流如注,束手就擒了。
可他,為什麼要開空槍呢?很顯然,彈頭是事先擰下的,也充分估計到自己會,亡命逃竄出一樓的這扇消防門,因而故意支開其他警察,隻留他一人守株待兔。
而且。
當他手中的空彈頭。
在高速射擊中。
與空氣磨擦。
並突然接觸到人體,發出嚇人的巨響,其他警察聞風而動後,又恰到好處的扭頭側望。有意製造出這寶貴的半分鍾疏忽,讓自己撲進了即定的目標。
一切。
安排。
滴水不漏。
天衣無縫,心想事成,這也太巧合了點吧?
有手碰碰他:“警長,跟我來。”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把您的手給我。”“阿拉圖什,是您嗎?”紮訶夫警長會意的伸出了右手。
“東西找到了吧?”
“托您福,找到了。噓,別出聲。”
借著窗外的雪地反光。
警長會意一笑。
阿拉圖什身子彎成蝦米,而自己的右手指突然感到一陣巨痛,一條鐵鏈緊緊係住了其中三根指頭,鐵鏈上的倒刺,正隨著阿拉圖什的用力,越來越深的刺入皮膚和指骨。
“警長同誌,跟我來吧,快走。”
槍。
滑下了紮訶夫警長的右手。
汗珠撲撲滾下他額頭。
盡管痛是死去活來,紮訶夫警長硬是咬緊牙關,沒吭一聲,而是掙紮著用另一隻手在黑暗中摸索著武器。可是,阿拉圖什狠狠一腳踩在他的左手掌上,隨即狠狠一拳,猛擊在他臉孔。
“噓,別出聲,現在,我們來談談吧,好好談談。”
紮訶夫警長。
隻好跟著阿拉圖什。
在黑暗中摸摸抖抖,跌跌撞撞走進了內室。
撲,嘩啦啦,一股風撲過,傳來拉窗簾的響動,然後是啪,燈亮了。二人都下意識的用手遮遮眼睛,可很快都醒悟,阿拉圖什剛欲提拉手中的鐵鏈,紮訶夫警長搶先飛起一腳,狠狠踢在了他胯襠……
阿拉圖什。
悠悠醒來。
正碰上。
紮訶夫警長嘲諷的槍口。
“搗蛋鬼,還想不想再來上一腳?”阿拉圖什隻能無力的呻吟著:“水,請給我一杯水。”一大杯伏特加遞到了他嘴邊:“這玩意兒比水管用,喝吧,沒毒也沒事兒。”
咕嘟咕嚕。
阿拉圖什。
一飲而盡。
然後。
又倒地呻吟。
“肩膀,我肩膀痛呀,救救我。警長同誌,您這個魔鬼,這全都得怪您。”又一大杯伏特加,遞到了他嘴邊:“行啦,口紅!”
“傳家寶。”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沒問題,這次是真的。”
紮訶夫警長正色的點點頭。
又道:“別再窩裏鬥,眼下最要緊的,是我們怎麼出去?天快亮啦。”阿拉圖什這才坐起來,垂頭想想,頹喪的白著臉孔,猶如才從鬼蜮中鑽出。
“到處都是警察,除非舉著雙手投降,才能走出大門。”
“舉手投降?走出大門?”
紮訶夫警長。
聳聳肩冷笑。
“秘書長先生,您可真會幻想,都這個時候了。告訴您吧,我們要走出這房門,隻有一條路,”阿拉圖什直楞楞的望著他,絕望而氣餒。
“一條路?”
“活著進來,死了出去。”
“可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
紮訶夫警長拍拍他肩膀:“小搗蛋,沒有誰想死。現在,來,拿著您的口紅,挽好我的手。”“您又想幹什麼?”阿拉圖什警覺的瞪起了眼睛。
下意識。
將自己褲角。
撣撣。
“警長同誌,我可不怕您又耍花招。”
“花招?花招是什麼玩意兒?”紮訶夫警長忍住心中的狂喜,明知故問:“我說過,眼下我們要精誠團結,才能脫險求生的。哎呀,您看,”
他突然大驚失色。
驚愕的指著。
阿拉圖什身後。
叫起來。
“快看,那是什麼?”秘書長急回頭,一屋寒冷寂靜。阿拉圖什猛然意識到不對,急切轉身回頭,可沉重的槍柄呼嘯而至,嗡,撲……
掐指。
算算。
這是倒黴的阿拉圖什。
第N次被打昏了。
現在,頭昏,肩疼,屁股痛,周身猶如散架一般難受,可憐的秘書長先生,呆呆地凝視著天花板,四肢攤開,身體顫抖,麵無血色,像一個不幸被人非禮輕薄後的無辜無助女人。
突然。
嘴巴一張。
他哇的痛哭起來。
並且越哭越傷心。
正得意地把玩著口紅的紮訶夫警長,回頭瞅瞅他,癟癟嘴,又繼續把弄著這枚筆式旋轉口紅。瞧,多該死,就是這枝口紅,害得我成了亡命徒,殺人犯……
現在。
唔。
好啦好啦。
這鬼玩意兒,總算在我手裏啦。
我要及時把它交給處長同誌,處長同誌定會原諒我的一切。是的,因為它,死了好多警察,連伊娃少校也送了命。不過,為了國家利益,死上一些人是應該的,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真傻,真傻呀;我真倒黴,倒黴啊!鳴鳴,我不過是為了收藏心愛的寶貝,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該得到如此報應?鳴鳴!”
“別嚎啦,秘書長先生。”
紮訶夫警長。
皺起了眉頭。
有些不耐煩。
“別像個娘們兒,來不來哭哭啼啼的。對不起,沒經過你同意,口紅擅自我拿了,是它嗎?”朝阿拉圖什舉舉,又舉到自己眼前瞧瞧,懷疑到。
“不會又是替代品吧?您雖然是個男人,可挺像個耍小聰明的娘兒們。您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您這種既是男人,又是娘兒們的人。”
“鳴鳴!烏裏揚諾夫啊,我對不起您喲!還有卡佳卡嘉姑娘,本來您是我的,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