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草事件最終還是驚動了王妃,大清早她便著人燉了燕窩粥去看兒子。
南宮錦翎頂著黑眼圈在榻上奄奄一息。
“翎兒,”王妃蓮步款款,“母妃做了你最喜歡的燕窩粥,放了蜂蜜,你嚐嚐。”
小王爺在情場上所向披靡,從沒想過會被誰輕薄,昨晚被掃把星親了,他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天了,燕窩粥拯救不了他坍塌的世界。“母妃,我不想喝。”
聲音嘶啞,氣若遊絲。
王妃嚇了一跳,趕緊把瓷碗遞給婢女,探手摸完兒子額頭,又摸兒子臉蛋,體溫正常啊,“翎兒可是哪裏不舒服?快跟母妃說說。”
南宮錦翎用手指指自己的胸口,“難受!”
“快,找大夫,找大夫。”她唯一的兒子啊,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大夫很快就到了,給小王爺把脈,憋了半天,“王妃莫急,隻是尋常的風寒,喝幾副藥就好了。”
做大戶人家的禦用大夫就得有眼力,王妃火急火燎的,他總不能說小王爺沒病,其實就是閑得慌,多出去走走就成了。
“可我覺得胸口好難受。”南宮錦翎痛不欲生,太難受了,他竟然被掃把星親了嘴唇。
“大夫,你再給仔細看看。”王妃眼角有淚痕閃現。
大夫又作勢把了把脈,“小王爺近日身子有些虛,吃些補藥補補就好了。”
聞言,南宮錦翎一腳蹬了過去,庸醫,他自從買了掃把星之後,有七八天沒跟人做運動了,吃屁個補藥。
裝病提前失敗,王妃繃著臉帶領一眾奴仆離開,太心塞了,她的寶貝兒子竟然裝病騙她!
小王爺在榻上輾轉反側,思來想去,罪魁禍首還是掃把星!
想到掃把星的時候,唇上又是火辣辣一片。
這事兒成了食物鏈,沒完沒了。
午飯過後,房門被安榮格格一腳蹬開,“錦翎,我有事情跟你商量......大白天的,你怎麼還沒起身啊?病了?相思病?”
“出去!”小王爺從枕頭底下露出臉,透過屏風,隱約可以看到房門在風中搖曳,他微眯了眼睛,怒道,“你又踹我房門!”
安榮一把掀開小王爺身上的被子,男女有別四字在她眼中向來隻存於書麵,伸過手將自己的孿生弟弟從榻上拉起來,“我有正經事跟你說,你先借我三百兩銀子,月底一定還你。”
同個娘胎裏出來的,南宮錦翎太了解她話中水分有多少,抽回自己的胳膊,重新躺回去,“不借!”
“借不借?”
“不借,不借!”他煩著呢,借個屁!
“真不借?”安榮擰了眉,站起來,居高臨下看他,陰森森道,“我要把你裝病的事跟母妃說去。”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是女子一枚,隻要他不順她心,她就要把他所有的事兒都抖出去,哼!
南宮錦翎懶得跟她瞎掰,扯了被子往自己頭上一蒙,愛說不說,反正都已經被揭穿了。
“......”安榮默等了片刻,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著實礙眼,轉身取下牆壁上掛著的長劍,叮一聲拔出來,往床榻上鼓起的包上敲了敲,“南宮錦翎,你文不成武不就,活著也是個禍害,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十年前,他們還隻有十二歲的時候,她就拿劍戳過他臀部,當時血流不止。他對這個瘋子一般的姐姐有心理陰影。他也不想做出違心決定,於是,趁她稍不注意,就利落地滾下床,轉頭跑出門去。
齊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他是小王爺名義上的房內人,即使被關柴房,卻也是不愁吃喝,在一定範圍內還享有活動自由。
吃過午飯,他尋了處能享受陽光,卻又不至於被暴曬的地方,摘了根狗尾巴草往嘴裏一叼,愜意地仰躺著思考人生。
“母妃,母妃救命,母妃,安榮瘋了......”
齊鈺吐了狗尾巴草坐起來,循聲望去,呦嗬,對麵九曲回廊上,小王爺衣衫淩亂,赤腳飛奔。
安榮珠釵歪斜,提劍緊追。
齊鈺往樹上一靠,樂了,嘖嘖嘖,狗蛋真沒用。哎呦,狗剩加油,隻剩五步了,還有三步,還有最後一米的距離......狗剩,別光顧著追啊,你手中提著劍呐,用劍戳啊。
小王爺在亡命逃亡中感覺到了一道火辣辣的視線,分神望去,當即怒從心生,靠,他的男寵,那個掃把星,看著他被安榮追,竟然一臉興奮,一臉期待!
士可殺不可辱,齊鈺此刻正在毫不掩飾的侮辱他。小王爺腦子一抽,立誓要做個讓人刮目相看的南宮錦翎。
無聲的給了掃把星一個眼神,轉身抬頭挺胸麵對安榮。他做好了準備,定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要安榮明白自己劍指親兄弟這事有多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