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長兄為父的時代。為表誠意,他想當著兄妹兩人的麵道歉。
“今日爹爹出殯,哥哥......忙著......”說道出殯兩字,善柔嘴角微微彎曲,又一次落下淚來。
她明明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想辦法救爹爹了,為何會突然提前行刑?
趙來德的案子是聖上下的旨意,家人為其出殯也隻能私底下偷偷進行。齊鈺隻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便也不做多留,拱手告辭。
善柔送他從後門出來,神情頗為依依不舍,“齊大哥在何處落腳?”
在溫柔善良的趙善柔眼裏,齊鈺與小王爺是摯友關係!
“靖王府。”齊鈺回答,默了默,多嘴問道:“你一直住在長樂坊?”
長樂坊的規矩就貼在大門口呢,他想不看見都難。他就是有那麼幾分好奇,這個時代堪比封建社會,趙善柔一個女子成天在這樣的環境裏行走,真的合適?
善柔俏臉一熱,接著又白如宣紙,結結巴巴道:“善柔無處可去,如今重孝在身,不能,不能......成婚。”
成婚兩字,她說得極低。
但齊鈺聽到了,再細看善柔的樣子,呃,他好像捅馬蜂窩了......
與此同時,小王爺是真的捅了馬蜂窩。且說他們一行離開醉紅樓之後,便浩浩蕩蕩出了城。
靖王府內有齊鈺,還有王妃,這轎子從醉紅樓出來,即使能瞞過今日,亦瞞不住往後的許許多多日子。
於是聰明機智的小王爺就給玉玲兒安排了一處相當清淨的落腳地——他的別院。
別院內的環境相當好,玉玲兒笑意盈盈,病態立刻去了三分。在美人的邀請之下,小王爺盛情難卻,隻得打起精神陪她到別院旁邊的山腳下走走。
山清水秀,清風徐徐。
玉玲兒指著一棵樹上的蜂窩道,“這裏麵肯定有蜂蜜。小王爺可嚐過地道的蜂蜜?”
“蜂蜜還有地道不地道?”小王爺目測樹高,道,“太高了,而且沒有枝幹,不好爬,否則,我定要為你取下這蜂窩。”
玉玲兒纖手指旁邊木棍,“做什麼爬上去?捅下來不也一樣?”
小王爺想了想,深覺這辦法可靠,於是便拿起木棍奮力一捅。
馬蜂窩捅下來了,小王爺也遭了殃,成千上百隻蜜蜂緊追不舍,頃刻間,他便成了花臉小王爺。
玉玲兒憋笑憋得麵部扭曲,“這可怎辦?請大夫過來看看吧?”
美人泫然欲泣,小王爺隻得忍痛裝大爺,“無妨,無妨,無甚大礙,你先回別院吧。”
齊鈺以為錯過了這麼長時間定然不會與小王爺遇到,殊不知陰差陽錯,兩人在靖王府大門口給遇上了。
小王爺抬袖擋臉,目光所到之處隻有一雙頗為眼熟的靴子,靴子的主人是傻叉,自己往左,他也往左,自己往右,他也往右。王府門口路那麼寬,傻叉非要跟他搶路!
守門的兩個也是傻叉,他們都左左右右走了十幾趟,竟然也不上前詢問詢問。
“讓開!”小王爺低吼道。他的臉難受得厲害,肯定是腫了。
靴子的主人伸手拉下他的胳膊,瞬間驚呆了,“阿翎,你的臉怎麼了?”
小王爺還來不及想齊鈺為何會出現在王府門口,隻匆匆抬袖子遮臉,“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先進去再說。”
事實證明,人倒黴的時候也是一言難盡的!小王爺方才越過齊鈺,便噗一聲,踩了一腳的狗屎。
齊鈺甚無奈,“左左右右擋了你十幾回,還是沒能讓你避過這堆狗屎!”
小王爺:“.......”有狗屎你倒是說啊,這麼擋來擋去的,鬼曉得你想表達什麼!混蛋!
小王爺踩了狗屎,不能這麼一路踩回清心閣,是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脫了靴子赤足走回去。
齊鈺牽著小王爺的手,一路兜兜轉轉,刻意選了最崎嶇,最蜿蜒的小路走。
讓你丫的逛醉紅樓!讓你丫的博美人開心!讓你丫的自作聰明!
回到住處,大夫已經等候多時。
“小王爺,手給我。”
小王爺放下擋臉的那隻手,大夫整張臉瞬間就扭曲了,嘖嘖嘖嘖,富貴人家的愛好果真是與眾不同呐!竟然連蜂窩都敢捅,沒被蟄死,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看夠了沒有!”小王爺尤為火大,這一個個的,都當他瞎嗎?憋笑之所以為憋笑,那得憋住!憋不住的都是混蛋!
“來,照照鏡子,消消火!”齊鈺找來一麵銅鏡放在小王爺麵前。
“噗——”不是他想笑,實在是畫麵太滑稽,忍不住啊!
“看吧,你自己都想笑!”齊鈺說道。他把這個看做小王爺不守夫道,有了情人還外出勾三搭四的報應!
小王爺抓了靠枕丟齊鈺,混蛋!混蛋!混蛋蛋!笑!個!屁!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