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唐朝時,永濟渠仍是今北京地區通往中原的主要漕運水道,其路線基本與隋相同。同時,今北京地區的水路交通運輸在這一時期呈現出十分繁忙的景象。如唐朝詩人李清雲的《泃水渡》詩:“泃河流今古,雲帆漫水來;鳥衝魚兒遁,波湧堤岸拍。軍糧積如山,車馬運征埃;邊關用武地,供給亦勞哉!”描寫了泃河交通運輸的發達,同時也說明當時的漕運仍主要用於軍事目的。
唐太宗貞觀十八年(公元644年),為準備對高句麗用兵,先派韋挺到幽州負責運糧事宜。從幽州到遼東並未有直通的水道,需要向南迂回。於是韋挺“出幽州庫物,市木造船,運米而進。自桑乾河下至盧思台,去幽州八百裏”,即自幽州順桑乾河(即桑乾水),也即隋永濟渠的一段,向東南航行,過今北京市大興區,大致循今龍河,經今河北省廊坊市舊州東、今永清縣東,再循今勝芳渠南下,然後經今河北省霸州市信安東進入澱泊,之後轉向東至今天津市附近,再轉向北行,循海澱泊及連通水道(原泉州渠一線)入鮑邱水(今潮河),最後東至盧思台。但船隊到達盧思台之後,才發現“自此之外,漕渠壅塞”,不能繼續前進,因而未能完成任務。這件事說明,唐朝初年從今北京地區到今河北省唐山市轄區有一條蜿蜒曲折800裏的水路。
唐朝中期,曾在漁陽郡大王鎮(在今北京市平穀區境內)北屯兵二三萬人,其一切軍需物品也多由南方和中原地區經水路運來。這些軍需品先經水路運至軍糧城(今天津市東麗區軍糧城鎮),再由軍糧城海河出直沽(今天津市內獅子林橋西端舊漢口一帶,北運河與南運河彙合處)北上,自北塘口入薊運河,後入泃河,經臨泃(今河北省三河市),最後至大王鎮的泃河渡口——寺渠渡口。之後,還可以繼續北進,直通到燕樂(在今北京市密雲縣東北70裏)。當時,每天都有幾十隻木帆船來往運輸,十分熱鬧。
另外,唐朝時,今北京地區走海路通江南或今山東地區的漕運線路已開辟出來。所以,唐玄宗時曾任李適之為幽州節度河北海運使。而從杜甫的《昔遊詩》、《出塞詩》兩詩,更可以看出當時從海路向今北京地區漕運糧餉是十分繁忙的。《昔遊詩》雲:“幽燕夙用武,供給亦勞哉。吳門持粟帛,泛海淩蓬萊。”《出塞詩》雲:“漁陽豪俠地,擊鼓吹笙竽。雲帆轉遼海,粳稻來東吳。”
(三)後唐對永濟渠的疏浚
唐朝後期,由於政治統一局麵的逐漸喪失,對永濟渠失於疏浚,渠道逐漸壅塞而不能使用。後唐時,幽州節度使趙德鈞曾在河北數鎮征發丁夫,“新開東南河,自王馬口至淤口,長一百六十五裏,闊六十五步,深一丈二尺,以通漕運”。據考證,“王馬口”即今王瑪,在河北省廊坊市西南永定河北岸,北去舊州約7裏。“淤口”,即今河北省霸州市東信安。由此可知,趙德鈞所開由王馬口至淤口的“東南河”水道,仍應是隋永濟渠的一段。另外,後唐莊宗同光年間(公元923-926年),趙德鈞還曾自今天津市北寶坻區開渠運鹽,貿易於瀛、莫州間,上下資其利。從今北京與天津間的地形與運河分布形勢分析,趙德鈞所開運鹽渠,大致當自今寶坻區溯鮑邱水,即曹操自泃河口鑿入潞河的泉州渠西上,至今北京市通州區東南境,然後再斜向西南,奔安次縣(今河北省廊坊市西舊州)永濟渠。
(第二節)遼金時期的北京交通
遼金時期,隨著北方少數民族契丹、女真的崛起,以及他們與中原地區往來的日益頻繁,今北京地區作為連接南北兩地的交通樞紐,地位驟然上升。尤其是金朝遷都北京,使今北京地區一躍成為金朝的政治中心,從而成為北京交通發展史上的一大轉折點。
一、行政區劃的變遷
遼金時期,位於交通要道上的幽州城,先是成為遼朝五京之一的南京城,後來又成為金朝的都城——中都城,致使今北京地區的政治地位得到極大的加強。
(一)遼朝時的今北京地區
遼太宗會同元年(938年),崛起於北方的契丹政權從後晉手中得到燕雲十六州後不久,便改國號為遼(另一說法為947年)。同時,為加強對新占領地區的統治及為繼續南侵中原打下基礎,遼統治者在幽州城建立陪都,因其位於遼國統治的疆域南部,所以稱為“南京”,又稱燕京,府名為幽都。
遼聖宗開泰元年(1012年),幽都改稱析津府。府下轄有6個州、11個直轄縣。6個州包括順州(在今北京市順義區)、檀州(在今北京市密雲縣)、涿州、易州、薊州(在今天津市薊縣)、景州(在今河北省遵化市)。11個直轄縣即析津(今北京城東部及近郊)、宛平(今北京城西部及近郊)、昌平、良鄉(今北京市房山區良鄉鎮)、潞(今北京市通州區)、安次(今河北省廊坊市)、永清(今京南150裏)、武清(今屬天津市)、香河(今屬河北,縣名沿之)、玉河(今京西40裏)、漷陰(今北京東南90裏)。遼南京城的確定,標誌著北京曆史進入一個新的階段。自此以後,北京逐漸由一個地方軍事重鎮開始向全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轉變。
(二)金朝時的今北京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