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的訂婚典禮如期而至。
再過幾天就立秋了,陰陽五行裏來說,現在正是日頭最毒的時候,我在外麵呆了幾分鍾就感覺再呆下去我就要中暑。真是佩服那些不畏炎熱兢兢業業在司徒府的各個角落堅於職守保衛安全的專業工作人員們。
這天人確實是多,而且貴。那些隻有在雜誌報紙電視上才能出現的麵孔竟一張張生靈活現的出現在我麵前讓人感覺很不可思議。
作為少爺的貼身女傭,他的生活料理都是由我來負責,所以我也依照慣例給他倒酒。不過,這次倒的,是他和慕容純樂小姐的交杯酒。
很早我就在台下等候,想過很多場避免自己尷尬的機會,但是還是被自己搖頭打破了。怎麼可能。我這是怎麼了,人家訂婚,我看見人家尷尬什麼。
今天的少爺們都很光鮮亮麗。司徒羽身著一身簡約但很隆重的西裝,因為身材本來就好,顯得很有味道。一顰一笑說話舉止之間都透露著貴族的大氣。
今天大少爺分外的顯眼。我很少能看見大少爺穿西服,他挺拔的個頭把西服襯托的如此美觀,確實難得。
我看司徒楓少爺的時候正巧對上他的眼,我趕緊尷尬的移開目光,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感覺不舒服。
因為今天也有我出場給他們倒酒的露臉,所以我今天穿的比一般的女傭都漂亮。可是,我卻高興不起來,總感覺今天會有什麼事要發生。
會有什麼事呢?我看了看四周的富豪名流。我想太多了,不會有什麼事的,畢竟這是司徒家。
是夜,全場進入訂婚倒計時。我有條不紊的給他們倒交杯酒。
總感覺對麵有什麼亮晶晶的東西刺眼,我微微抬起頭繼續倒酒。但隨之而來的情景卻讓我驚呆了。我看見一把從西服中緩緩伸出的……槍支!
來不及多想,世界就那片刻的急速放大。
我聽見我手中的酒瓶摔碎的聲音外加一股槍聲,還有一聲尖叫:“不要!”
我感覺腹部微微震了震,接著那一刻,我便定格在那裏。
接著我聽見又一聲尖叫:“小雅!”
我分不清是司徒風還是司徒羽的,便感覺腹部火辣辣的疼,疼到鑽心。我緩緩倒下來的時候,我聽見四周開始嘈雜喧鬧起來,任何聲音在我耳邊似乎都被放大了一百倍,聽得我很是難受。
我感覺我抓住了誰的手,因為疼,我隻能緊緊的捏住他的手分散力氣。我看見大少爺那驚慌失措的表情,我這才理解到:我替大少爺擋了一槍。
那股疼真的很鑽心,我眉頭皺了幾下便緩緩鬆開他的手暈死過去。
我想老天一定是想告訴我些什麼。好比說我的生命很美麗很珍貴,外麵的世界還很精彩我不能錯過。
走在漫無邊際的草原上,我放肆的笑著。迎麵走來一個人,煙霧彌漫,朦朧的看不清。我努力地看清對麵的那個人,卻發現自己已經深陷泥沼,且越陷越深。我想抓住什麼東西,可就是抓不住。
我跌落在一片光明的地方。那裏沒有鮮花,沒有流水,沒有人。是的,那裏一個人都沒有,死一般的沉寂。忽的,我聽見有人在叫我,熱切,急迫。
一聲一聲叫的我心煩意亂。待聽清楚對方的聲音時,我停頓了。是司徒楓。沒錯,是他。
我突然就看得見他了。原來,他就是那個剛剛出現的人。
他笑著對我說:“小雅,跟我走。”
我往後退了退。我不願意跟他走。
在我的身後,是有光的地方,有光明,有希望,有自由。這些,都是我所渴望的。但是和你在一起,隻是無止境的黑暗,絕望,枷鎖。
我努力地往前跑,尋著光的那頭用力奔跑。直到他在天的那頭漸漸隱去。
跑累了,可我依舊找不到終點。路途上的孤寂讓我感覺害怕。我回了回首,不見他的影子。這時,我才發現,縱使周圍如此明亮,可我,看不見自己的影子。
原來這一切都是夢。
我感覺心髒快跳出來似的,一下一下折騰的我很難受。這時,我又聽見了他的聲音。“小雅,小雅,回來,小雅……”
回去?突然感覺很是感動。我應該回去的,至少和他一起,我從未感覺寂寞過。
以前他做什麼都會帶著我,不管我喜不喜歡願不願意。和他一起處理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瑣事,細節放大,那就是一個人的生活的全部。
原來,縱使他有千般不是,可和他在一起,我從未感覺過寂寞。
我依照原路往回跑,耳邊凝著的,都是他的聲聲呼喊。
一輛無形的車撞了過來,那一瞬間,天翻地覆,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