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通往樓頂就隻有這一條路嗎？”吩咐之後，羅語昂又問道。
“是。”一個校工回答。
“你想辦法打開它，別製造出太大的聲音，實在打不開就算了。”
“額，羅警官，男生宿舍也要檢查嗎？”一個男老師問。
“不用了，許昭昭不是那樣的女孩。”文靜女老師搶先說。
短暫分工，大家各司其職。這個時候雖然還是不能確定到底有沒有人要跳樓，但所有人都將許昭昭的失蹤當成了跳樓來準備。畢竟，就像羅語昂說的，這一切應該不是偶然。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會隨大流，像第一個出頭的那個女老師，此刻就漫步著風騷不緊不慢，當別人告訴她要快點的時候，她的回答更像是說給羅語昂和另外兩個老師聽的：
“小女孩偷跑出去約會罷了，至於這麼興師動眾麼？我現在說句話可能不中聽，這分明就是有人不懷好意。”
這個女老師怎麼想的，沒人知道。不過看她濃妝豔抹的樣子，再看看她腳下十多公分的高跟，八成不像個好老師。這樣的人來做做反派也是正常事，因為他們的思想太過自我，而且性格也比較偏自卑，會竭盡所能讓自己站在鎂光燈下，也就是出風頭。
對於這樣的人，羅語昂也不會去認真對待，權當沒聽到她的話，羅語昂來到那個鼓搗門的校工旁邊，觀察著他的進度。很快，這一樓層的人基本都走得差不多，可這扇門還是沒辦法打開。本來也不是沒辦法，但羅語昂的首要命令並不是開門，而是不要製造出太大的聲音。所以，這個職工也拿這扇門沒了辦法。
他當然會沒辦法，因為上麵已經被飛宇用一根鐵絲纏緊了。就算他用盡全力往上頂，都不見得能撞開，更何況現在他隻是用手往上推著，打不開理所當然。
……
下麵緊鑼密鼓的忙活著，樓頂也沒閑著，主要是飛宇沒閑著，因為扯著嗓子唱歌其實也是很累的一件事。至於白衣女孩，倒是很守承諾的聽著，沒有半途做出什麼動作。
一首歌的時間有多久？這個要因歌而異。不過有一點不會存在爭議，如果一首歌之後就要有個女孩自殺，那麼無論哪首歌都是太短暫的，浮誇也是一樣，哪怕情歌王。很快，飛宇這邊就唱完了，盡管他再怎麼不情願。
“唱得很好，謝謝你。”女孩回頭道了聲謝。很禮貌，但飛宇也感覺到了很濃的淡漠，對這個世界不再抱有期待的淡漠。說完，女孩抬腳就要往前走，這一腳一旦踩出去，女孩就會從六層的樓頂墜落。
六層樓，二十米，這個高度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生與死的界限，尤其當下麵還是堅硬的水泥和彩磚。一條生命，在這樣的落差前無疑是脆弱的，這個女孩當然也不例外。
“等等！”飛宇突然開口，“我可以仔細看一眼你的相貌嗎？因為你是第一個認真聽完我唱一整首歌的人。”
女孩的動作停頓了，但伸出去的腳卻也沒有要收回來的意思。站在六層樓頂的邊緣，而且還是一隻腳站著，風一吹，女孩整個人都搖搖欲墜。看到女孩這樣站著，飛宇的心當然提了起來，下意識的就要往女孩身邊靠近。畢竟是一個腳站著，萬一有點失衡就摔倒了。而在女孩所處的位置，摔倒就意味著二十米的落差。
“嗬，你想過來？”女孩笑了，很淒涼也很輕蔑的感覺。再次扭過頭，看著不得不停下腳步的飛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計劃和目的嗎？”
被女孩說明來意，飛宇有些尷尬。站在原地，飛宇也不能繼續靠近女孩，隻能用語言的力量了：“可以，這個問題我們都知道答案。你要是想討論，那我們就麵對麵好好討論，不過可否請你先把腳收回來？”
說實話，女孩的平衡能力很強，在這麼大的風中一個腳站在邊緣，身體都不帶打晃的。可就算平衡能力再好，一隻腳也不會有兩隻腳來的穩吧。所以看著女孩伸出的腳就這麼懸在樓頂之外，飛宇的心好像也一起懸了出去。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女孩仍舊單腳站著。不過能夠跟飛宇說話，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沒有人能強迫你聽誰的話，我所說的隻是一個建議。”飛宇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以命令的口吻說話，因為女孩正值叛逆期。於是，再次繞圈圈：“可以讓我看一下你的正臉嗎？我不想留下這個遺憾的。你知道，如果要是等下去下麵看……你會不完美。”
“完美？現在你認為我就是完美的？！”或許是完美這個詞刺激到了女孩，女孩原本古井無波的心境猛然間掀起驚濤駭浪，整個人也變得癲狂而歇斯底裏：“沒人是完美的！沒有人！你不是，我也不是！曾經不是！現在更不是！！！”
女孩似乎發瘋了，衝著飛宇吼著，叫著，扭曲的聲線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憤恨。雖然這個時候她收回了腳，兩隻腳站著，但以她的狀態，隨時都可能從邊緣跌落。看著女孩劇烈揮動的雙手，飛宇的心並沒有隨著她收回的那隻腳而放下，反而懸得更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