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一身西裝革履頭發上有一層厚重的發膠,上麵沾染了一些細碎的彩帶碎片,看他匆忙的神色不知道是從什麼重要的場合趕來。
“你怎麼又來了?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李薔薇抬頭看向吳冕的時候柳眉就挑了起來。
吳冕也不去理會李薔薇,目光徑直落在我的身上。他的臉色很不好,看著我的時候神色之中滿是哀涼。我眯起眼睛望著他,幾天不見,他好像是瘦了一些。即便是有精致的妝容修飾過了但是卻依然難掩一臉的疲憊。
我轉身看向李薔薇然後勾了勾她垂在我窗前的手指:“你跟阮阮先出去吧,幫我買一些晚飯吧,我怎麼覺得餓了呢?”
李薔薇自然是知道我內心的意思,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說完之後就招呼了阮阮出了門去。
我目送著李薔薇離開之後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立在我床頭的吳冕的身上。他目光涼涼的,裏麵又一些我捉摸不透地淒楚。過了半晌他腳步移動緩緩地來到了我的身邊,當他的目光掃落在床頭櫃上的兩叢玫瑰上的時候忍不住就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柔嫩的花瓣上撫摸了一下。
我看著吳冕這樣細微的動作,並沒有說話,他的手撫摸過的地方我看在眼裏有種說不出的不安,紅玫瑰與白玫瑰,我都喜歡,可我又不想把他們擺放在一起。我猜,此時的吳冕應該也是這個心思吧?
半晌之後吳冕終於轉過身來然後來到我的身邊坐了下來,他的手有些局促不安的垂落著眼眸裏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沉重。他抬起頭看著我麵前扯出了一個微笑:“剛收到薛承的電話,聽說你醒了,我就來了!”
我看著吳冕依舊是沒有說話,我輕輕地嗯了一聲,唇角扯出一個並不從容的笑意。
“原本我是想著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當你醒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一定是我,可是......”吳冕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那就停頓了一下,唇角一動扯出了一個無比苦澀與嘲弄的笑容:“最初的時候我覺得不安,可後來想了想,比起我,你最想見的人應該是他吧!”
聽了吳冕的話,我咬緊了下唇定定地看著他:“你那都是借口吧?”
吳冕聽了我的話眸子裏猛然一亮,看著我的時候忽然就笑了起來,那樣的笑意中注滿了意外的驚喜。
“沈念歌,你是不是傻?”忽然吳冕就伸出了手臂,他的手攏了攏我額前的幾絲亂發然後歎了口氣:“你當時為什麼要跑上來呢?你要知道,如果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
“你會怎麼樣?”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萬一因為救我砸成一高位截癱的病人,下輩子躺在輪椅上,讓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衣不解帶的伺候你,那我豈不是慘了!”
果然,吳冕這個人跟李薔薇那有那麼一點共性,給點陽光就燦爛!我這兩句還還沒說完他這邊就已經開始把我埋汰上了。
“您放心,就我真的跟霍金一樣終日癱坐在輪椅上我也不會去賴著你的,眼巴巴的照顧我的人多的是呢!”我白了吳冕一眼,說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臉紅,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我這一次真的出個什麼意外的話,除了我媽下半輩子還真沒有其他能指望的人!
一想到我媽終日哭天抹淚推著一癱坐在輪椅上的姑娘在我們家小區裏遛彎,我這心又酸又涼!這麼想著我不禁就又怕又悔起來,我真是傻!吳冕了如果癱了還有成百上千的傭人前仆後繼的伺候著呢,我可是隻有那麼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媽!
吳冕應該是被我的話給刺激到了,臉色慢慢地就變得有些許的陰沉。這一次反倒是輪到他看著我不說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冕再次看向我忽然就開了口,他說:“我媽在新品發布會上說的那件事,你也往心裏去。我跟宋嘉佳不過是逢場做戲,我自然有辦法去處理,你要相信我!”
聽到“逢場作戲”這幾個字的時候我隻覺得心頭一痛,我忍不住抬頭迎上了吳冕的眼眸,他那雙眸子裏冷意湧動,決絕而無情。我忽然就從心底裏生出一種懼意,逢場做戲?這是吳冕的慣用伎倆吧?他可以這樣對宋嘉佳,那誰能保證他對我所說所做的一切又不是逢場作戲呢?
吳冕凝視著我更是將我的眼底的那種閃躲與不安瞧了個真切,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顧慮正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門外忽然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響起,李薔薇滿臉黑氣的就殺了進來。阮阮緊隨其後。
“吳冕,吳家小爺,就算是做姐們的我替沈念歌求你了好不?你都是有婚約捆綁在身的人了,拜托您收收心,別來叨擾她了!這一次她為了你半條命到沒了,你想害死她才甘心?!”李薔薇疾言厲色起來連吳冕都有些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