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天,吳冕卻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單單的看著我。
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他恨不得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融進眼眸裏,揉進記憶力。
可我當時不知道他那樣的眼神是何用意,更是十二分戒備的死盯著他。
“趕快收拾幹淨!還有我的晚飯!”吳冕身子一撤就從餐台上撤離了身子。
他一瘸一拐的走向茶幾旁,埋頭不知道找什麼東西。
起初的時候聽著吳冕說話的語氣,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是想著將手中的抹布一扔,甩手走人的,但是看到吳冕顫顫巍巍離開的身影,我忍不住就暗中幸災樂禍起來,心頭的怨氣也消了不少。
“我告訴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次給你一點教訓,下一次,你就等著當東方不敗吧!”我從冰箱裏取出了西紅柿,然後就放在洗碗池裏衝洗。
吳冕仍舊是埋頭在茶幾下找著什麼東西,他冷哼一聲,不陰不陽地就吐了一句:“沈念歌,你是不是性冷淡啊?你要知道,有多少女人見了我都會欲火焚身不能自持,在江城,人家可都說我是行走的春藥......”
吳冕在我麵前的時候,還就是一副這麼不要臉的行徑!
“砰”的一聲,我手腕翻動,將菜刀就甩在了砧板上,吳冕聽見動靜,又見立在砧板之上顫抖著發著寒光的尖刀,識趣的就閉上了嘴巴。
過了半晌,吳冕的聲音幽幽地就客廳裏傳了過來,他邊翻動著手頭上的一些資料,然後說:“你還是小心你的那雙纖纖玉手吧,別一會戾氣發作,把自己給交代了進去!”
“切!”我不屑的翻了個白眼,烏鴉嘴!
我雖然不是大廚,但是個切西紅柿又不是給螞蟻動手術,還能難倒我不成?
我不動聲色切著西紅柿,但是腦海中卻不停的閃現過一個畫麵,就是吳冕衣帽間裏那個壁櫥的畫麵。
天藍色,吳冕喜歡的天藍色!
難不成,吳冕跟高涵驚人的相似?
他也有個喜歡穿天藍色衣服的初戀?
即便不是,那這些衣服的主人在吳冕的心中一定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如果不然,他怎麼會把衣服保存的那麼完好細致?
而且,聽孫媽當時隨我說話的口氣,單單是一件天藍色睡衣就被無冕視若珍寶......
正當我思緒飄飛的時候,忽然指尖一疼,我手下一個倉皇,手中的刀刃就在指尖切出了一動深深的血痕。
很快,傷口的血跡湧了出來,沾染了西紅柿的酸澀果汁,更是說不出的刺痛。
“嘶~”我下意識的就放下了手中的刀,抱起了切傷的手掌。
吳冕這張烏鴉嘴啊,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這樣一來,他可算是逮到機會可以盡情的諷刺我了!
吳冕聽到動靜忍不住就抬頭看向了我,當他看到我抱著一雙手痛呼的時候,立即就提著一隻半殘的腳掌衝進了廚房。
他什麼都沒說,而是徑直就把我的手給撈了過去,看到中指上的血痕的時候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沈念歌......你炒個西紅柿,也不用下血本吧?”他抬眼看著我,眼眸裏的戲謔和著關切交雜。
他拉著我的手在水龍頭先衝洗幹淨血跡,然後徑直拉著我去了客廳不由分說的就把我按在了沙發上。
吳冕從客廳的置物架上取了家庭醫藥箱,然後從中那了創可貼將我受傷的手指細致又溫柔的包紮了起來。
這樣的畫麵,一個月之前也發生過。
同樣是在沙發,幾乎同樣的角度,吳冕用漂亮又修長的手指細致又溫柔的處理著我的傷口。
吳冕微微側著腦袋,完滿的五官上都沾染了星星點點的關切跟心疼,特別是他微微顫抖又纖長的睫毛,眨眼之間,就劃出了一道溫柔的弧線。
就在那麼一瞬間,對於這麼一個單膝跪地的無限溫柔的男人,我的心底難以抑製的掀起了波瀾。
一切處理好,吳冕就站起身來。
當我垂首之際落向他那隻被我無情碾壓過的腳掌的時候,心口不免微微一疼。
吳冕的腳掌此時鼓起了一個不小腫脹的包,而且一片烏青,表層的皮肉更是被碾的有些潰破,看著就覺得鑽心的疼。
“好了!”吳冕將醫藥箱整理好重新放回了置物架上,他看著我的時候嘴角就噙著一種讓我無地自容的笑意:“沈念歌,這是第二次讓你下廚,你就披傷掛彩的給我看!至於嗎?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有第三次!”
“你上一次也是這麼指天發誓!”我抱著手掌,瞪了吳冕一眼!
“......”吳冕做了一個舉手投降的手勢,然後轉身拖著半殘的腳掌就進了廚房,而且臉上掛滿了悔不該當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