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昨個兒一早鞭炮聲太過吵雜,皇宮裏規矩太過繁多,事實的真相太過曲折,累著小身板了,韓泠熙一個回籠覺睡到了晌午。
“小主子,您醒了,這是金素花水,您喝點兒漱漱口。”錦歌遞了個海棠花形狀的淺口杯過來。
韓泠熙照做:“瑩歌呢?”
“長公主有事吩咐她,就讓奴婢先來伺候您。”錦歌說著取來衣服替她更換。
韓泠熙右眼一跳,有種不妙的感覺。
“大公主府裏的宴席開到昨夜何時?”
昨日是大公主大婚之日,品級高的官員及正室是到宮中參宴,大公主府上也設立了分會場,招待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官員們的嫡子嫡女等。韓駙馬半個月前便被皇帝欽點為大公主府婚宴的主持人,一早便到那去忙活了。
錦歌是個實在人,一聽便如實回答:
“具體時辰奴婢並不清楚,隻知道昨晚您睡著後,長公主才去大公主府上接回咱們駙馬爺……”
一聽到“駙馬爺”,韓泠熙腦海裏頓時閃過一個畫麵,昨天早晨她去皇宮之前在上馬車前迷迷糊糊看見的那個脖頸……是……她!
“姐姐呢?”
“這個……”錦歌似乎沒想到韓泠熙會陡然問起大姑娘來,一時有些猶豫不知如何回答好。
“照實說,若你沒法說,就去把瑩歌叫來,以後別再踏進我的靜弦閣!”
小主子突然發作,錦歌嚇得立刻跪下了:“請小主子息怒!奴婢是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怕……”
“如果她敢做出什麼事,還會怕其他人知道嗎?”韓泠熙挑眉,語氣更冷了起來。
“小主子,著實是您年紀尚小,這些事也不該由奴婢向您說起……”錦歌一臉為難,“求您息怒……”
韓泠熙翻了個白眼,年紀小,真真是煩死個人了。
韓文明鐵青著一張臉,端起茶盅又放下,見門簾一掀,小女兒突然進了來,一愣,張了張嘴,複又歎了口氣,把臉撇到另一邊去了。
韓泠熙挑眉,看來,父親是覺得沒臉麵對自己了。問題是,丟臉的是韓清熙,她還真的沒啥太大感覺。
“泠兒怎麼過來了?”茗琦從裏屋走出來,看了隨後而至的錦歌一眼。
“是奴婢照顧不周,與小主子無關,請長公主責罰。”錦歌跪地。
韓泠熙最厭煩動輒就跪就請罰的套路了,直接揮手叫她出去。
錦歌一愣,見長公主和駙馬也沒表態,隻好安靜地退了出去。
“娘親,發生了什麼事?瑩歌呢?”韓泠熙湊到茗琦跟前,一臉天真地問。
茗琦撫額,很想說:泠兒,你方才命錦歌出去時可不是這種無邪的樣子啊,變臉咋能變得如此快啊!
“母親,我要瑩歌回來!”韓泠熙搖著她的手臂。
“是誰說瑩歌不回來?”茗琦輕拍小女兒的手背,“瑩歌隻是去辦事了,很快回來,你上次挑選的那三個丫環……”
想起小女兒給她們起的奇葩的名字,茗琦一頓,才繼續說:
“過兩日便可以去伺候你了,你好好給她們分配下分內之事。”
“我知道了,娘親。”
韓泠熙乖巧地點頭,然後在茗琦以為糊弄過去鬆了一口氣之時又歪頭問道,“父親,昨日女兒進宮之前似乎瞧見大姐姐了,細一想來,許久未曾見過姐姐了,姐姐現在在哪兒呢?“
韓文明一聽,渾身一震,連嘴唇都有些發抖,隻做出一個動作,就是看向茗琦。
茗琦似有所感應,伸手緩緩握住韓文明的手:“駙馬,事既已發生,我們一家人一起麵對,總是能解決的。”
韓文明反手握住茗琦的手,一臉感動地點點頭,依然沒說話。
韓泠熙無語地被撒了一頭狗糧,還好這是她的父母親,還好她還隻是個不諳情愫的五歲娃娃。
“你姐姐昨日隨你父親到長公主府上去了,因路滑不小心跌落池子中,被翼然世子身邊的隨從救起了。”茗琦轉頭對著韓泠熙說道,語氣很平靜,眼神卻透出冰冷的氣息,似在說著哪家的不知羞恥的姑娘。
韓泠熙在內心歎了口氣,果然,關韓清熙禁閉一點兒用都木有。如果關禁閉就能改變一個人的話,滿大街都是知錯就改的好市民,那還要警察叔叔幹啥呢?
“泠兒?”見韓泠熙呆呆地出神,茗琦立刻擔憂起來,想起了上回在宮裏的不好記憶。
“娘親,那姐姐現在怎樣了,可有染上風寒?”韓泠熙回過神來問,“泠兒能去看看她嗎?”
見小女兒關注的點並沒有歪,茗琦和韓文明對視一眼,彼此都放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