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苗人口子的山神所在地應該就是哀牢古墓,”我和葉城在房裏商議,“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麼古怪,折損了這麼多人,連吳天都栽了個跟頭。”
“吳家少爺可能沒栽,他不是先探了哀牢古墓才去實驗室的?”葉城抽了村子的土大煙,“我考慮的是,我們的裝備在實驗基地都耗盡了,現在彈盡糧絕恐怕應付不了那片凶地。”
我想了想也是,如今赤手空拳的,萬一遇到大粽子,不可能和它肉搏,但要是回城補給,來回怎麼也得一個星期,有些裝備一般的縣城還沒有賣,比如軍火,必須回到吳家的地盤,走關係才能搞到。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村長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娃,老漢先替村子的人謝謝你們。”村長聽說我們要去砍山神,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村長你放心,”葉城說道,“您就備好酒,俺們給你表演一個溫酒斬華雄!”
“嗬嗬,放心去就行,你家人住哪?老頭子會托人照看的。”
我滿腦袋黑線,村長認為我們是鐵定有去無回了,我也不跟他計較,倒是葉城揪著他,硬是要說明自己有多牛逼,村長無奈之下道:“實話跟你們說了吧,前幾天已經有一批娃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估計是回不來了。”
“什...什麼人?”
我和葉城都是大驚,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萬一那夥人搗毀了古墓,那李魚魚救命的方子可能也就被毀了。
村長見我們神色鄭重便接著道:“俺一直沒說,是怕你們還未出師就先沒了士氣。”
“老爺爺,您給詳細說說那夥人!”我說。
“俺也說不出什麼來,他們不喜歡和人說話,來到村子後就一直躲在屋裏,俺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些啥。”
聽不懂的方言,那恐怕是南方人,因為北方大部分方言的區別隻是口音不同,仔細聽還是可以辨別的,但是南方多山溝,語言形成時期的地域間交流少,文化差異大,所以語言差異很大,有的地方甚至鄰村劍的說話都不一定能聽懂。我叫村長試著描述一下那些人的口音,如果能確定那夥人的來曆就好辦,畢竟吳家在這行是老大哥,多少他們會給點麵子,不至於在墓裏見到後生死相向。
“噎...噎...死...噎死...”村長學著那夥人的口音,“他們說著最多的就是這個,還有...弄...弄...”
我和葉城對看一眼,這是什麼鳥語,我們琢磨半響,葉城忽然道:“yes!no!”
我恍然大悟,問村長:“他們當中是不是有人金發碧眼,身形比較高大?”
“對對對!沒錯,俺都忘了,那些人和咱長得很不一樣。”
媽蛋,居然是洋鬼子!我心裏焦急了,吳家的臉在洋鬼子那邊可不好使,況且墓裏的奇珍異寶怎能流入洋人之手?當年八國聯軍焚燒圓明園簡直是流氓行徑!
“他們出發多久了?”我問村長。
“你們回來的前一天就往東去了。”
快兩天了,我更加不安,兩天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說不定墓已經被盜了,我又問村長對方知不知道我們來了,村長說不確定,因為那夥人和村子的交流少的可憐。
“不能再拖了,現在就出發!”我對葉城說。
村口,我和葉城李魚魚三人背著簡陋的行頭,準備往東去,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唯有李魚魚一人眼裏放著異彩。
“娃,俺們來給你們送行了。”村長帶了二三十個苗人,每人端著一碗酒,一飲而盡。
雖說“送行”這個兩個字用在這種場景有些古怪,我心裏還是有些感動,我把手一抬,賣了個文藝腔:“不破樓蘭終不還!”
“這裏有一些臘肉醃肉,帶著路上吃。”村長說著還給了我們兩把獵槍。
我謝過,又問有沒有照明設備,村長有些無奈說村裏隻有煤油燈,我隻好作罷,他說八爺可能有,因為他偶爾進城。說曹操曹操就到,這時苗人讓開一條道,八爺走了出來,他背著一個包,神色有些嚴肅。
“老爺子這是要進城?”葉城問道。
他回望了一眼身後的村子,凶了口土煙,一字一句道:“老頭子要去殺神!”
“八爺!”
“八爺!您千萬別...”
苗人個個驚呼:“八爺三思!您要是出了事,我們怎麼辦?誰幫我們預測神蛇出現的時間啊!”
“八爺您這是為什麼?”我也十分驚訝。
他沒看我,而是轉身掃了一眼所有村民,說:“幾百年了,都幾百年了!難道大夥還沒有變嗎?還甘願恐懼的活著,還甘願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子孫娃兒,一代又一代的往東一去不複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