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秋自然不知道在謝可卿的心中已經給他下了這樣的定論,不過即使知道恐怕也隻會付之一笑,對於這個還沒有長成的小丫頭,盧子秋的興趣缺缺,該大的地方不大,不該大的地方卻滿大的(脾氣)。
翌日清晨,謝偉長打著大大的哈欠走進書齋,夏日的夜太短讓人總有一種數不足的感覺。
“有沒有人想去怡紅樓嗎?”盧子秋目不斜視,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似乎剛剛那句話並非出自他的口中一般。
唰的一聲,謝偉長的眼睛以下亮了起來!怡紅樓是丹徒城中最好的一家青樓,裏麵的姑娘不僅量多而且質好。
“你這不是廢話嗎?本少爺都快想瘋了,可是自從竇獨那孫子鬧了一場之後,爹不讓我出去啊,而且連我的零用錢都不給了,我現在去怡紅樓啊隻怕連門都進不了,可憐我的小秋香啊,天天為我守活寡啊。”謝偉長貼著盧子秋坐了下來哀歎道,秋香是謝偉長在怡紅樓相好的姑娘。盧子秋心說沒有你光顧,恐怕秋香也不會守活寡,說不定夜夜春歌,快活著呢。
“辦法我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少爺敢不敢做了。”先誘再激,就不相信你不上鉤。
“快說說看。”謝偉長連忙催促道。盧子秋附在他的耳邊一陣耳語,聽得謝偉長的雙眼越來越亮,仿佛兩隻聚了光的電燈泡。
“此事若成,咱哥倆五五分賬,看不出你的鬼心眼一點都不比本少爺少啊,我來打頭陣,後麵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謝偉長樂嗬嗬的說道,然後急不可耐的拉著盧子秋三步兩步找到了謝可卿。
“妹妹,哥哥聽說黑心米商趁咱家收米之際哄抬米價,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哥哥是聽誰說的?”
“傻妹妹,父親不在家,出了事自然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來頂著,哪能讓你脆弱的肩膀扛這麼大的擔子呢?都交給哥哥吧,讓哥幫你出氣。”謝偉長擺出一副長兄為父的架勢,豪氣的大手一揮說道。
“可是,可是爹爹走時曾交代過:哥哥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書讀好,求取功名,其他的事不讓哥哥分神呢。”謝可卿秀眉微蹙,為難的說道。
“那我問你父親可曾料到糧商哄抬米價的事情?小妹啊,咱們謝家以商立業,您不希望哥哥對經商之道一竅不通吧?偌大的家業最終怎能敗在哥哥手中呢?哥哥向你保證不影響讀書可好?你是我的妹子,作哥哥的有怎能忍心讓你獨自為這個家操勞呢?又怎麼能眼看著受別人的氣呢?”這些話入情入理,情真意切,把個謝可卿聽的眼淚汪汪的。
趁熱打鐵,謝偉長連忙說道:“妹妹,哥哥聽說現在的米價已經漲到十二文一斤了,如果要購買十萬斤的米,即便算上之前咱家買下的,恐怕還要花上一千兩銀子吧?可是哥哥隻需要八百兩就能換來十萬斤白澄澄的大米!”
“小姐,少爺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今天米價又提高了一文,他怎麼可能用八百兩銀子買到七萬斤大米?”謝偉長離開後,小翠疑惑著問可卿。
謝可卿也在思考,這幾天她也想了好幾個辦法平抑米價,可是見效甚微,謝偉長怎麼會有這樣的底氣呢?而且他天天關在書房中,又怎麼會知道收米的事呢?難道是他?謝可卿的腦中浮現出那一雙刁滑的眼睛。
“小翠,你去鋪子裏看著,少爺有什麼動作立刻告訴我。”想了想,謝可卿終究是有些不放心,雖然錢不算多,可是她擔心哥哥收到挫折會灰心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