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秋本來不想去,可一則別人盛情難卻,而且自己確實也想參觀參觀明朝時期的杭州城,也便答應下來。草草洗漱了一下,下了樓盧子秋才發現唐厚德、周仁禮、孫習聖、錢斯言四人已經等了一會了,便連忙告了罪。
關於去哪裏玩,五個書生的觀點倒非常一致,首先想到的都是西湖。“若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讚美西湖的名人詩句俯拾皆是,西湖之名伴隨這些詩句流傳開去。其實盧子秋覺得,詩人到了一個地方留下詩句便和後世拍照留念一樣,比在景物上刻下“某某到此一遊”的行為也高明不了幾分。既然要寫詩也不好說難聽的話,畢竟中國人的性格如此,所以詩詞中的景物都要比現實要美上幾分,從這一點上來說,詩歌的作用倒和新聞聯播一樣都具有一定的修飾美化作用。
幾人高談闊論頗有些比試見識、文彩的意思,其實也就是想摸摸底。
比如周仁禮會裝作很隨意的說:“如此良辰美景,又有高朋相伴,小弟突然想到一副上聯,不知哪位兄台願意賜教下聯?”
孫習聖會猛一拍手說道:“在下口占一首七絕,不知道哪位兄弟和上一和?”
唐厚德會說:“竊以為東坡先生將西湖比作西子還有可商榷之處,而這‘總’字用得太也俗氣了,諸位以為如何?”
錢斯言會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而今倭患未平,寧夏亂象初起,天災頻仍,朝廷缺謀乏策,可怎生是好?”
盧子秋會說——“周兄高見!”、“孫兄高見!”“唐兄和錢兄……哈哈哈哈……高見!”連他都覺得自己有些像西遊記中的沙和尚了,台詞總共不過幾句話:“師傅,大師兄說的對啊。”、“大師兄,師傅說的對啊。”、“大師兄,師傅被妖怪抓去了。”、“大師兄,師傅和二師兄被妖怪抓去了。”、“師傅,大師兄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師傅,大師兄來救我們了。”
盧子秋當然不會在他們麵前賣弄什麼文彩(因為實在是沒有),更不會和錢斯言討論什麼國家大事、朝廷失政什麼的,畢竟言論的絕對自由從古到今根本就沒有存在過,況且,他堅持認為書生清談誤國!一群整天悶在故紙堆裏的酸腐文人,沒有任何實踐經驗,想治理好一個國家?可能嗎?可能!不過那都是天才,而這個世界絕大多數都是凡人。
明朝被八旗兵打敗,從根本上說是文化的一種倒退,是落後文化戰勝先進文化的反常現象,這種現象在中國五千年的曆史上多次出現,其中很重要的一條便是重文輕武的結果。
明朝便是典型的重文輕武的,明朝軍隊的統帥(經略)多是文人,而真正帶兵打仗的將軍除了衝鋒陷陣根本對戰略戰術少有發言權。文人能打仗的有嗎?也有,像孫承宗、熊廷弼、袁承煥都很會打仗,可是也就寥寥幾人,更多的是像楊鎬這樣的,聲名不顯卻誤軍誤國的。
所以,盧子秋根本不想插入議論,但是和稀泥的態度卻意外的得到了其他四人的一致好感,也隻能說是無心插柳了。
其實,盧子秋不知道的是,雖然是第一來杭州城,但是他在這裏還真有一些熟人,除了欒雨菲之外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