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出現在這個姓鄭的主考實在是太平靜了,按理說他作為主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救自己,而自己竟然不領情,左右猶豫不定,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有一片好心反被當成驢肝肺的慍怒,但是鄭大人偏偏沒有,雖然不排除他的城府太深的因素,可是既然生出疑惑,盧子秋便很容易發現這整件事背後不合理的地方了。
首先,去悅來客棧抓他的人不是捕快,而是府學差役,抓來之後不去府衙而到了這裏,如果說這不排除鄭主考想大事化小的心思,那麼監察禦史王大人為什麼會在這裏?在監察禦史麵前私相授受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嗎?
其次就是監察禦史的表現了,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他,但他那一種迫不及待的疾言厲色暴露了他對自己是與置之死地而後快的心態,他會對一個想要私縱自己的人言聽計從?
盧子秋猛然想起“潘金蓮”曾經告訴自己的話——“竇獨要在科舉之後害你”,難道這便是竇獨設的局?想到竇獨他又馬上想起抓自己的那個差役便是曾經跟隨竇獨前往丹徒的下人!終於知道了剛剛為什麼會有眼熟的感覺了。奶奶的明白了,想通了這些盧子秋的心徹底的放了下來,以竇獨的性格,如果自己的考卷真的有問題,他早已經迫不及待的來抓自己,哪裏還會有什麼悔過的把戲?定是因為抓不到實據所以才耍得這一出!如果自己真的簽了悔過書,那才是真的倒黴了呢!
穩了穩神,盧子秋平靜的說道:“主考大人,感謝您的好意,可是晚生對朝廷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像您說的那般目無君上的事情,所以這過也就無從悔起。”
盧子秋的話一出口便見鄭宏德的瞳孔猛得一縮,他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年不足弱冠的年輕人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年輕人不要太自負,不聽勸可是要吃虧的。”鄭宏德慢悠悠的說道。
“晚生此心可昭日月。”盧子秋不卑不亢,他相信鄭宏德奈何不了自己。
“昭日月?哼,本官擔心你沒有那個機會了。”鄭宏德的話一出口盧子秋的心中一跳,難道他敢——
“來人!把欺君罔上的盧子秋關入大牢!”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王通大聲喝道!照他的意思根本不必要來這一出,直接投入大牢,半夜派人製造一個畏罪自殺的現場了事。可是這鄭宏德卻偏偏自以為聰明耍這一套,他盧子秋是什麼人?那是能將數百倭寇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他會這麼輕易的上當?做春秋大夢吧!不得不說,有時候越簡單的人越可怕,越簡單的殺招越難破解。
不按牌理出牌的王通讓盧子秋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敢玩陰的,偏偏自負智計還算不錯的自己竟然無法破解,難道要動用暴雨梨花針拚個同歸於盡?
一直等候在旁邊的四人聞聲圍過來便要抓自己,危急時刻,就聽一聲威嚴的聲音:“住手——”
王通一聽到這句話屁股像是被火燒了一般差一點跳了起來,心中暗罵:這老匹夫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