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誠微笑著點了點頭:“詆毀朝廷,其心可誅啊!不知鄭大人準備如何處理呢?”
“當然要依法嚴辦!”回答的不是鄭宏德,卻是剛才已經理屈詞窮的王通,此刻看到機會來了,迫不及待的吼道。竇誠幾乎要罵出聲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的白癡和無恥表現的如此赤裸裸啊?
“依法確應如此。”鄭宏德沉吟著說道。
“主考大人,學生請求辯卷。”盧子秋說道,在這個時候能少一個敵人就少一個,所以他盡可能的給鄭宏德留麵子:“如果學生考卷之中裏麵真欺君罔上的言語,學生也無話說!如屬捕風捉影也讓學生長個見識,請鄭大人恩準。”
“你這是要懷疑主考嗎?”竇誠冷冷的說道。作為考生與主考之間是有師徒名分的,在明代講究師傅有所命,弟子莫敢不從。也就是說即便是老師錯了,做學生的也不能反駁。
“子秋賢侄隻是想與鄭大人探討一下學問,他們的事,我們這些外人還是不要置喙了吧。”楚天雄淡淡的說道。
“哼!”仿佛非常不屑與楚天雄說話一般,竇誠冷哼一聲,將臉轉向一邊。楚天雄的話一出口就變成盧子秋與鄭宏德單挑了。杜柄希暗暗皺眉,心說這楚天雄到底是粗人,鄭宏德是隆慶年的進士,盧子秋隻是一個未及第的小秀才,不管是學識、見識、年齡、閱曆、沉穩、老辣,無論哪一點他都遠不是鄭宏德的對手,他拿什麼去單挑?憑著小聰明和出人意表的辯才固然可以擊敗王通之流,可是對上鄭宏德恐怕這一套就不管用了。
“子秋啊,本官當初請你過來也是存著這分意思,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鄭宏德的話一出口,竇誠便暗叫不妙。這話說的太客氣了,首先是稱呼,“子秋”?還真以為是老師和學生之間的教學相長嗎?第二是“請”字,恐怕世上也很少是通過鎖鏈套頭的方式去請人家的吧?第三就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這句話了,那意思就是說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真有,那麼改了了事,如果沒有,就當是師父對學生的勉勵,靠!哪裏有這麼便宜的事?
“楚大人的話有失偏頗吧?”盡管不願和楚天雄說話,但是竇誠卻不得不挺身而出了:“探討學問本事一件美事,除非是粗鄙之人,否則大家一同探討又有何不可呢?再者說,事涉朝廷、太祖的威名,在座的都是朝廷的肱骨又豈可置身事外?盧子秋!你不是想辯卷嗎?好!就給你找個機會,鄭大人你說好不好啊?”竇誠又將辯卷與朝廷、太祖聯係起來,那一絲很明顯,想私了?沒門!
好?好個屁!鄭宏德心中暗罵,這個老東西看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辯還是不辯?這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