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閃(敢)打我?”申研成捂著臉猶自不信自己被打了,這兩下雖然是手下留情但絕說不上輕,申研成感覺到自己的臉應該是腫了,連說話都不那麼利索。
“打的就是你,要不是我擔心打不過你早就收拾你這個王八羔子了。”這一下連申時行都罵進去了, “明白告訴你,我就是你嘴中的庶吉士盧子秋,不過半天前被皇上封了都察院監察禦史,有聞風奏事之權,遇有官員逛青樓狎妓可以便宜處理。胡大哥,收了這廝的官照,明天讓他直接到吏部去取。”
“哦!”眾人齊吸了一口氣,心說乖乖,你申研成嫖妓嫖到人家相好的頭上了,不打你打誰啊?要說這盧子秋的膽子也真夠大的,為了給自己的相好出氣小小七品官竟然連申時行的麵子都敢抹,連五品官都敢打,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好大的官威啊。”胡大錦正要上前,卻不料門外傳來一聲陰陰的冷笑,緊接著十多名捕快湧進屋中,隱隱將盧子秋、胡大錦和申研成圍在中央。說話的人這才邁著方步從門外走進來,身體很瘦卻很精神,緋色的官袍連個褶皺都不起,麵沉如水一看就知道是久在官場混的。
胡大錦悄悄的湊在盧子秋的耳邊說道:“這人是順天府丞於一寶,是個官場老油條了,很難對付。”
盧子秋默默的點了點頭,他已經感覺出來了,因為對方出場的這個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兩名朝廷命官公然在煙花之地爭風吃醋,甚至大打出手!有辱斯文、成何體統?”表麵上於一寶似乎是公正無私兩不相幫,但是卻一句話便將盧子秋打申研成的性質改變了,不在是整頓風紀而成了爭風吃醋。
“打人者何人?”
“是我。”胡大錦卻也不怕,而且他是錦衣衛也不是順天府想處理就能處理的,文武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於大人,打申研成是下官的意思。”盧子秋沒有理會胡大錦的暗示,插口說道。胡大錦暗叫了一聲糟,心說這盧子秋雖說有膽色有擔當卻未免太意氣用事了,似乎當不了秦將軍的讚譽。
“你是?”也不知道是於一寶真的不認識盧子秋還是有意擺譜,他上下打量了兩眼盧子秋,問道。
“下官監察禦史盧子秋。”
“原來是七品的監察禦史。”於一寶哂笑一聲,道:“盧大人,你身為七品監察禦史自然懂得朝廷的法度,如何以下犯上,當眾毆打上官呢?”申研成是五品官,雖然與盧子秋沒有隸屬關係,可是確實是上官,於一寶說的話句句在理。
羽希在暗中一直關注著場中發生的一切,之前看到申研成被打雖然心中著實解氣,可是卻也擔心盧子秋會惹麻煩上身,這不擔心什麼來什麼,這於一寶從一現身就偏幫申研成,這一頂帽子扣下來,可如何是好?
“於大人,下官之所以要打申研成,是因為——”盧子秋拉長了聲音,轉向申研成笑道:“你實在該打!”
“你說什麼!”申研成在見到於一寶進場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盧子秋要倒黴了,卻沒有料到這小子大難臨頭了還不自知,竟然還敢奚落他,當即火冒三丈,如果不是捕快攔著他早上去踢盧子秋幾腳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