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延請大夫仔細診治了沈老漢夫婦,雖然傷勢頗重,但是都是皮肉傷,將養幾天便可下地。盧子秋也放下心來,扶著沈藻走進船艙。
“盧大哥……”謝偉長欲言又止。
盧子秋轉過頭,說道:“記著我跟你說過的話,你必須擔起肩上的責任!”
那一幫潑皮和跟隨劉竟作亂的捕快自有韋長欽處理,不需要他操心。
受了雙重的驚嚇,沈藻的反應有一些遲鈍,雙目紅腫而呆滯。盧子秋將她的身體摟在懷裏,一邊安撫一邊說著寬慰的情話。沈藻的呼吸越來越平穩,漸漸的進入了夢想。
處理完了萬寶齋的事,盧子秋不敢再耽擱,第三天便離開了丹徒,繼續向瑤州進發。考慮到瑤州之行吉凶未卜,而沈老漢夫婦也需要照顧,盧子秋並未帶走沈藻。
咯咯,繡房的門外傳出兩聲有節奏的輕響。吱呀一聲,門打開了一條小縫,門外的黑色身影閃身而入。門中探出一個小巧的頭顱,卻是福建總督郭應聘的四姨太蘭馨。她小心的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人注意這才輕輕的關上門,放好門插。剛以轉身便被黑衣人抵在門上吻住了櫻唇。竟然是郭府的管家郭興。
不過他現在哪裏顧得了這些?兩個倭女雖然年齡尚輕,但是伺候男人的手段卻是一流,特別是這樣一對並蒂姐妹花,弄起來更添情趣。
這幫倭寇也算是懂事,又是金錢又是美女,自己根本不需要冒任何風險,隻要虛張聲勢的配合一下演演戲,應付一下朝廷便能得到數之不盡的金銀財寶和風騷嬌媚的女人,真是各得其所。至於那些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無辜百姓,哪裏有空去管他們呢!
哼,盧子秋?就算你是皇帝麵前的寵臣又如何?來到福建境內,就是條強龍也得給我乖乖潛著!就是隻猛虎也得給我乖乖臥著!想對付你這樣一瓣無根的浮萍,有的是方法!隻要你有一絲絲不聽話,我便——郭應聘獰笑一聲,握著豐乳的雙手漸漸收緊,渾然不顧懷中佳人痛苦的麵容。
“停下,有情況。”盧子秋非常“老道”的將耳朵貼在地麵上,聽到前方傳來雜亂的腳步省,人數似極多。
“起來吧,不要聽了,他們已經快到了。”秀寧無奈的說道,臉上還帶著一副“你是白癡”的表情。
盧子秋聞言看去,果然數以千計的難民爭先恐後的跑著,仿佛身後跟著極為可怕的東西。
“難道是山洪暴發,或者是洪水泛濫?要麼就是泥石流。”盧子秋有非常權威的判斷道,秀寧翻了翻眼,看了看方圓四五十裏內連個土丘都沒有的平原,邁腳跨過方圓數百裏最大的一條河——呃,如果它能叫作河的話,直接漠視了盧子秋說的話,這家夥最近學兵法有些走火入魔了,遇到什麼事情總想著用兵法上的理論去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是難民,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倭狗,人數在兩百人左右。”不愧是當年的戚家軍,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探明了情況。
啊!盧子秋愕然:離開丹徒城還不足一年的時間,倭寇竟然猖獗到如此的地步,這裏距離東南沿海地區少說還有數百裏的距離,而倭寇竟然堂而皇之的在這裏出現,燒殺搶掠?!
正在盧子秋錯愕之時,耳旁一身風過,汪秀寧的身體幻影一般閃過,在出現時已經和倭寇刀兵相接。
吳惟忠大為驚訝,沒有想到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的武功竟然如此了得,恐怕自己也不是對手。
“結陣!”戚家軍的老兵們紛紛從隨身攜帶的包袱中拿出各式各樣的兵刃,有的是長槍,有的是短刀,有的是盾牌,還有的用長棍綁了一個鐵網。
“鴛鴦陣”盧子秋眼睛一亮,這次終於可以親眼目睹戚繼光的鴛鴦陣的厲害了。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這些已經不能稱作人的倭寇,這是正宗的東洋倭寇,沾滿鮮血的臉上透露出本性的彪悍和狠厲。四麵的頭發剃的光禿禿的,隻在中間挽了一個朝天的發髻。狹長的倭刀正一滴滴的流淌著尚帶著餘溫的鮮血。這是一群早已經泯滅了人性的禽獸,在他們的眼中,生命不再值得尊重而變成取樂的工具。
盧子秋氣得雙手哆嗦,手持利刃便要衝殺過去,冷不防盧喜擋在了麵前。
“盧喜,你這是做什麼?”
“羽希姐交代過了,一定要保護好老爺。”
“呀!”一名倭寇雙手持刀向汪秀寧直劈過來。“小心!”雖然知道秀寧武功了得,但是盧子秋卻忍不住擔心。秀寧回頭衝盧子秋嫣然一笑,身體輕盈的一側,寶劍已經在倭寇的頸劍劃了一個細長的小口。倭寇有些難以相信的看著胸前一點點多起來的血,喉嚨間咯咯有聲,仿佛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頹然倒下,結束了罪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