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浩瀚,呈現出閃爍的神秘和未知。欽天監正徐光英站在高高的觀星台上陶醉的注視浩渺的星空。
雖然隻是小小的五品官,更沒有什麼實權,可是他卻主管與天地的“溝通”,探測災禍,預知吉凶。
他的話也許不能讓你飛黃騰達,卻能讓你陷入地獄!對別人也許很難——那些個言官們費盡口水相互攻訐,吵到舌頭都起泡了,口水都能洗澡了,還是換不來皇上的正眼一看。但是欽天監不一樣:隻要他裝模作樣的掐掐手指,閉著眼睛低聲咕噥一會,幽幽的說道:“你有騰龍之命,九五之相”就行。
曆朝曆代,因為算命先生的一句話都被砍了腦袋的達官貴人、良臣名將不知凡幾,可見欽天監正位置之重要!
好在徐光英的口碑還是不錯的,這個神神叨叨的糟老頭子並沒有什麼權利欲,也不好女色,更不好什麼孌童、男風,對錢財也沒有什麼追求,因此想收買他的人都有些狗咬刺蝟——難以下手的感覺。
不過,聰明人總是有的。真正無欲則剛的人不是沒有,隻是太少,徐光英便不是。
“這……這!”像是突然被雷擊中,徐光英的身體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原本渾濁的雙目此刻圓睜著,目光中摻雜著難以置信和恐懼的光芒!
“這——是將星?還是災星?!”欽天監正空癟的雙唇哆嗦著,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值守的官正梁清波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快,拿羅盤!”徐光英疾聲道。
梁清波不敢怠慢,連忙招呼兩名仆役手忙腳亂的搭起了天候羅盤。
徐光英麵色凝重,不斷的移動著亂盤的方位。
梁清波上前想問明究竟卻被徐光英阻止了。足足過了兩盞茶的功夫,徐光英才停了天下,他的目光仍舊有些呆滯,在深秋夜晚的輕寒中,老監正蒼老的額頭竟然滲出細密的汗珠。
“老師——可是有大事發生了?”梁清波小心翼翼的說道,他是老監正的嫡傳弟子。師傅是大忽悠,他覺得自己的所學趕不上師傅的十分之一,所以非常安生的做著小忽悠。
徐光英長長的歎了一口濁氣,枯瘦的手指好像預言家的權杖一般指向了東南方向,“在那裏,有星冉冉升起,大如盤鬥。”
梁清波心中一驚,連忙問道:“老師,那是什麼星?”雖然口中這麼問,可是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所猜測,否則飽經風雨的老師不會有如此失魂落魄的反應。
“該星初時明亮如日,光澤澄白;繼而紅如濃血,吞吐宇宙!其勢撬動乾坤,顛倒兩儀,得五行之助力,踐九五之軌痕。”徐光英喃喃自語。
梁清波傻了,到底是自己聽錯了還老師濃痰堵了心,一時糊塗了?這星象可以預知世間之事,每一顆星都對應著地上的一個人,不過有的星大一些,有的星小一些,有的亮一些,有的暗一些,代表著世人的高下尊卑。
“明亮如日,光澤澄白”這是治世大賢之相!這樣的人可以使海內升平,物阜民豐。
而“紅如濃血,吞吐宇宙!”,這種的人可建不世之功勳,卻又可造罕見之殺孽,是大將軍之相!雖然比治世大賢要差上不少,可也不是不可接受,畢竟打仗都是要死人的,“一將功成萬骨枯”說的也就是這個道理!